苏州城的晨光刚漫过平江路的青石板,巷口“小满糖坊”的朱红招牌就被伙计擦得透亮。可本该热闹的店门前,却只有零星几个路人驻足,探头看了两眼就转身走了。林小满站在柜台后,指尖摩挲着刚印好的“开业大吉”红帖,眉头拧成了疙瘩。
三天前,苏州、扬州两家分店同时开张,他本以为凭着汴京的名气,生意能一炮而红,没成想开业首日就遇了冷。伙计小跑着从外面回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油纸包,脸色难看:“掌柜的,您看,这是对面‘刘记糖铺’卖的果子,跟咱们的一模一样,价钱还便宜一半。”
小满打开油纸包,里面的糖油果子圆滚滚的,表面也淋着桂花糖霜,乍一看确实像极了自家的招牌产品。可他捏起一颗,指尖立刻沾了层腻腻的油,咬了一口,外皮硬得硌牙,内里的面团发黏,糖霜甜得发苦,还带着股说不清的霉味。“用料全是劣质的,”小满把果子放回纸包,“难怪这么便宜。”
正说着,苏小棠从后院端着刚熬好的桂花蜜出来,闻言皱起眉:“我听街坊说,刘记的老板刘三,到处说咱们的果子是‘虚有其名,价高坑人’,还雇了些人在街头巷尾散布谣言,说咱们用的是陈年老糖。”
“刘三?”小满猛地想起这个名字——前阵子在汴京模仿他糖坊不成,被官府罚过款的那个南方糖商。原来这人不甘心,竟追着他到苏州来了。“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搅黄咱们的生意。”小满的眼神沉了沉,“躲是躲不过了,得想个法子让百姓看清真相。”
当天下午,王二和李二牛就从汴京赶来了。王二刚放下包袱,就拍着胸脯喊:“掌柜的,你放心,对付这种小人,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刘记探探底,看看他到底耍的什么花招!”不等小满阻拦,他就换了身粗布衣裳,揣了几文钱,溜溜达达往刘记糖铺去了。
刘记糖铺就在街对面,门口挂着“正宗糖油果子”的幌子,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正唾沫横飞地跟路人吹嘘:“咱们这果子,跟汴京来的一模一样,价钱才一半,买不了吃亏!”王二挤过去,装出一副贪便宜的样子,买了两颗果子。
刚咬了一口,他就“哇”地吐在地上,声音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这叫什么果子?跟嚼蜡似的,还不如我家狗吃的馒头甜!你们这是糊弄人呢!”
店里的伙计见状,立刻冲出来指着他骂:“哪来的疯子?敢砸我们的场子!”说着就要动手。王二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大家别上当啊!这果子是劣质货,吃了要坏肚子的!”伙计们气得追了他三条街,直到王二钻进一条窄巷,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王二跑回小满的糖坊,累得直拍胸口:“掌柜的,刘三那小子太黑了,果子里估计掺了霉面粉,还敢卖那么贵!”小满听着,心里已有了主意:“光说没用,得让百姓亲眼看到咱们的真材实料。”
第二天一早,伙计们就在糖坊门口搭起了一个半人高的木台,台上摆着崭新的铁锅、铜勺,还有几筐晶莹的蔗糖、新鲜的桂花、雪白的面粉。小满让人在木台周围围上栏杆,挂起一块醒目的木牌——“透明熬糖,真材实料看得见”。
“掌柜的,这能行吗?”李二牛一边帮着搬东西,一边嘀咕,“咱们的熬糖手艺可是看家本事,就这么露出去了?”
“手艺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小满笑着递给她一把铜勺,“咱们凭的是良心做果子,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太阳升高时,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满挽起袖子,站在木台上开始熬糖。他先把蔗糖倒进锅里,加适量的清水,小火慢慢搅动。阳光透过锅盖的缝隙,照在翻滚的糖液上,泛起层层金波。不一会儿,清甜的糖香就飘了出来,引得围观的人纷纷吸气。
“这糖看着就好,透亮透亮的。”
“闻着也香,跟对面刘记的不一样。”
“听说刘记的糖是褐色的,还结块呢。”
议论声传到李二牛耳朵里,她更起劲了,帮着小满递面粉、撒桂花,忙得脚不沾地。可她太投入,没注意到锅里的糖稀已经熬到了起丝的状态,小满让她递铜勺时,她一弯腰,围裙下摆蹭到了锅边,瞬间沾了满裙的糖霜。
“李师傅,你这围裙成糖做的了!”有小孩指着她喊,引得众人哄笑。李二牛低头一看,红了脸,却梗着脖子说:“这叫‘糖围裙’,沾了糖香,做出来的果子更甜!”说着还得意地摆了个姿势,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就在这时,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里——正是刘三雇来散布谣言的那些人。他们挤到前面,阴阳怪气地喊:“光看熬糖有什么用?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小满停下手里的活,拿起一块刚炸好的果子,递到那人面前:“这位客官,尝尝就知道了。我们的果子,用的是当年的新麦磨的面粉,蔗糖是岭南运来的,桂花是清晨刚摘的,要是有半点陈料劣质料,你尽管去官府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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