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笙迈开步子,深灰色大衣的下摆随着步伐划出利落的弧线,朝着那扇磨砂玻璃门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李言之骤然加速的心跳上。
王特助早已无声地拉开了会客间的玻璃门。
赵云笙踏入。空间不大,布置简洁。一张小圆桌,两把扶手椅,空气里残留着冷咖啡的苦涩余韵。
李言之已经站起身,隔着圆桌,目光沉沉地迎向他。
“李……总。”赵云笙停在桌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声音听不出情绪,“劳烦特意安排沟通后续资金流。”
他手中的牛皮纸信封随意地搁在桌角,仿佛那里面装的不是一笔巨款,而只是几张无关紧要的文件。
李言之的目光在那信封上极快地掠过,随即落回赵云笙脸上。
一个月未见,距离拉近,那份清减感更加明显。
下颌线绷得有些紧,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那双眼睛,依旧像淬了寒星的刀锋,锐利得能刺穿一切伪装。
“赵总客气了。”李言之开口,声音同样稳定,竭力维持着公事公办的腔调,“这笔款项是严格按合同约定支付,确保项目后续顺利推进,是李氏应尽的责任。”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赵云笙,“后续几个关键节点的资金流安排,财务部需要与贵司确认具体的用款计划和保障措施,确保专款专用,流程合规。”
赵云笙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甚至没有立刻回应李言之关于后续资金的询问,只是微微侧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层磨砂玻璃,投向外面忙碌而安静的财务办公室。
片刻,他才收回视线,重新聚焦在李言之脸上。
那眼神,带着一丝洞悉的平静,让李言之心底那点强行压制的慌乱几乎要破土而出。
“资金流计划,盛世会按贵司要求,在本周内提交详细方案,由苏宝山经理负责对接。”
赵云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至于保障措施……盛世虽然规模不如李氏,但合同精神,我一向看重。李总不必多虑。”
他话里的潜台词清晰无比:钱,我按规矩拿;事,我按合同做。多余的心思,大可不必。
李言之被这直白而疏离的态度噎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
他能感觉到赵云笙的目光像探照灯,在他极力维持的平静面具上扫描,似乎要找出那道名为“私心”的裂缝。
“李总费心了。”赵云笙忽然又加了一句,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短暂、难以捕捉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更像是一种了然的嘲讽,或者……是对这场“偶遇”本质的无声揭穿。
“特意选在这里沟通,”他目光扫过这个半开放的会客间,“视野不错。”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李言之精心维持的平衡。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王特助站在稍远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雕塑。
空气再次陷入凝滞。
外面的键盘敲击声、纸张摩擦声,此刻清晰地传入耳中,反而衬得这方小天地里的沉默更加震耳欲聋。
李言之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冰凉的咖啡,指尖感受着瓷杯的冰冷,试图汲取一点冷静。
他强迫自己迎上赵云笙的目光,却发现对方眼中那点锐利的探究,不知何时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仿佛眼前的人,眼前的事,都只是流程中的一个环节,激不起任何波澜。
这种彻底的、公事公办的漠然,比任何质问都更让李言之感到一种冰冷的挫败。
他精心设计的“正当理由”,他按捺心跳的等待,他隔着玻璃的凝视……在对方眼里,大概只是一场无聊的、浪费时间的过场。
“赵总……”李言之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丝,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泄露出那点狼狈,“后续若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联系王特助,或者……直接找我。”
“好。”赵云笙依旧是那个简洁有力的回应。
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桌上那杯凉透的咖啡,又回到李言之脸上,“李总日理万机,就不多打扰了。支票已收到,后续事宜,盛世会按流程配合。”
说完,他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伸手拿起了桌角的牛皮纸信封。
“等等!”李言之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赵云笙动作顿住,抬眸看他,眼神里带着清晰的询问。
李言之喉咙发紧。他能说什么?质问他为什么如此冷漠?
解释自己并非纯粹公事公办?
还是……问他这一个月,是否也曾有过片刻想起那个不欢而散的分别?
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干涩的:“……路上小心。”
赵云笙的目光在李言之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很深,像在审视,又像只是单纯地接收一句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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