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点了下头,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门口。
磨砂玻璃门在王特助的示意下无声滑开。
赵云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李言之站在原地,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
桌上那份财经报告依旧摊开着,骨瓷杯里冰冷的咖啡倒映着他此刻有些失神的脸。
指尖刚才叩击桌面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急促的余温。
精心设计的棋局,对方却连棋盘都没看,只取走了他不得不给的筹码,便从容离场。
王特助走上前,低声询问:“李总?”
李言之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口的窒闷全部排出。
“没事了。”他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重新坐回扶手椅中,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赵云笙方才站过的地方。
那里空空如也。
只有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清冽的雪松与烟草混合的气息,提醒着他,那个人,曾如此真实地靠近过。
……
赵云笙进了电梯,电梯轿厢门合拢的瞬间,金属的冷光映出赵云笙绷紧的侧脸。
他这才卸下所有伪装,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整个后背重重地靠在冰凉的轿壁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那晚李承宵捧着他的脸,两人接吻了。
赵云笙看到两人变换着角度深吻……那场景带来的冲击,远比任何一夜情都更真实、更令人窒息。
一个吻编织出的情网,其可信度足以碾碎所有辩解。
“就这样吧……”赵云笙在心底对自己低语。
并非所有事都要尽在掌握,偶尔……他也需要一点听天由命的喘息。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然而。
“叮——”一声。
清脆的提示音突兀响起,即将完全关闭的电梯门,在最后一刻被外力阻止,重新向两侧滑开。
门外站着的是李言之。
赵云笙眼中掠过一丝清晰的意外,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对方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口,眼神复杂难辨。
当电梯门再次试图合拢时,他又固执地按下了开门键。
赵云笙的电话恰在此时尖锐地响起,打破这无声的对峙。
他接通,邹明辉急切的声音立刻炸开:“老大!好了没?!”
“马上。”赵云笙的目光依旧锁在门口的李言之身上,简短回应。
“车行那边又来电话了,问我们几点能到!我……我这辈子第一次提车,有点发怵啊老大!”邹明辉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赵云笙没有立刻回答电话那头的催促。
他紧盯着李言之,对方微微低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部分眉眼,但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委屈和固执,却清晰地写在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上。
电梯门又一次执拗地要关上,他再次伸手按住了开门键,手指用力得指节泛白。
这一次,在电梯门即将完全闭合的刹那,赵云笙猛地伸出手,迅捷无比地按下了开门键!
门再次滑开。
没有半秒犹豫,赵云笙一步跨前,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攥住李言之的手腕,将他整个人猛地拽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
动作快得让李言之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赵云笙对着还贴在耳边的手机,只冷冷地撂下这两个字,“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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