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之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许久,最终,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先给李言淳发去了一条信息:
「哥,尽快跟盛世签约吧。」
几乎是立刻,李言淳的回复就弹了出来,言简意赅,带着他一贯的高效与掌控力:
「你通知盛世。星辉那边我让法务部起草合同,公关部同步启动宣传方案。」
看着屏幕,李言之指尖微顿,回了三个字:「谢谢哥。」
处理完公事,他点开了那个置顶的对话框,发出信息:「你忙完了吗?」
然而,属于赵云笙的那个对话框,却迟迟没有动静。
等待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李言之抬腕看了看表,指针清晰地指向晚上六点三十七分。他不再犹豫,起身拿起外套,一边朝外走一边吩咐等候在外的司机:“送我去盛世设计。”
就在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时,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赵云笙回复了:「还在公司,估计还要一小时结束。」
李言之几乎是秒回:「我过去找你。」
那边回得很快:「好!」紧接着,又追过来一条,带着那人特有的、在疲惫中也不忘撩拨他的调调:「想我吗?」
看着这三个字,李言之胸口一阵酸涩翻涌,白日里强压下的不安、那个萦绕不去的噩梦带来的余悸,以及那份难以启齿的愧疚,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过去。
几乎是表情发送成功的下一秒,赵云笙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李言之刚按下接听,听筒里就传来赵云笙略显焦急的声音,背景里还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李言之的声音带上了一点鼻音,轻声道:“我就是……很想你……”
赵云笙的语调放缓了些,但担忧未减:“谁说什么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李言之重复着,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确信,“就是想你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却又问不出所以然,赵云笙只好道:“好吧,那你过来。到了直接来设计部找我,我这边估计一时半会还完不了。”
“嗯!”李言之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将微烫的脸颊贴上冰凉的车窗。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却都无法映入他此刻有些纷乱的心底。
车子在盛世设计楼下停稳。
整栋办公楼依旧灯火通明,即便已是下班时间,职员们依旧进进出出,步履匆忙,充满了项目攻坚期的紧张感。
然而,当李言之的身影出现在大厅时,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一瞬。
“李总好!”
“李总晚上好!”
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响起,甚至比见到赵云笙本人还要恭敬几分。
谁都知道,这位看似温润的李总监不仅是老板的爱人,还是公司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其背后所代表的李氏集团,更是能左右盛世命运的关键。
秘书处的人早已收到消息,恭恭敬敬地将他引往设计部。
设计部更是忙碌的重灾区,图纸、模型、咖啡杯堆满了办公桌。
赵云笙正俯身在一张铺开的效果图前,手指点着图纸,和几个骨干低声讨论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李言之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放下手中的笔,快步迎了上来。
他甚至没顾得上周围下属们好奇又克制的目光,直接伸手捧住了李言之的脸颊,指尖带着绘图后微凉的温度,眉头微蹙,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李言之有些不自在,偏了偏头,低声道:“你还要多久?我去你办公室等你。”
赵云笙看着他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郁色,没再多问,直接伸手拉起他的手,触手一片冰凉。
“算了,让他们先弄。”他转头对助理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牵着李言之,在众人隐晦的注目礼中,离开了嘈杂的设计部区域。
一进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赵云笙还没来得及开灯,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拽住,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李言之几乎是撞进他怀里的,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令人安心的、混合着淡淡烟草和绘图笔墨水的熟悉气息。
赵云笙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一小截线条优美、蕴藏着力量的手臂。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依赖的拥抱弄得怔了一下,随即失笑,抬手轻轻回抱住他,掌心在他后背安抚地摩挲。
“看来……”赵云笙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他耳边响起,“是真的很想我啊。”
李言之没有抬头,闷闷的声音从他颈间传来,带着一丝颤抖:“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跟叶靖川走了,不让我跟着……我怎么喊,你都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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