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深度冥想与调息,让楚离的状态恢复了七成左右。精神力湖泊重新充盈,虽然距离巅峰尚有差距,但已不再有枯竭之感。身上的伤口在能量滋养和部落提供的简陋草药作用下,开始结痂愈合,不再影响行动。更重要的是,他对昨夜那场与沙虫护卫战斗中,强行融合三种意境的经历,有了更深的体悟。
那并非偶然。【镜瞳】的能力,似乎远不止于简单的复制与优化。当他的精神、意志与情感达到某种极致时,它更像是一个熔炉,能够将不同属性、甚至相互冲突的法则碎片,强行熔铸在一起,爆发出超越等级界限的力量。当然,代价也极其惨重,若非他精神力远超同阶,且身体经过多次能量冲刷,恐怕早已崩溃。
“意境的融合……或许这才是【镜瞳】正确的进化方向?”楚离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单一能力的复制,终究有其上限。而融合,代表着无限的可能。但这条路无疑更加危险,需要他对每一种复制的法则都有更深的理解,更需要强大的精神力和控制力作为支撑。
清晨,当代表着荒界白昼的昏黄光线透过洞穴缝隙照射进来时,楚离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内敛,疲惫尽去。
赤眸长老早已准备好了一个兽皮包裹,里面装有足够三天食用的肉干、几个装满清水的水囊、一些辨别方向的简陋仪器,以及一小包鸦婆特意给的、据说能一定程度上驱散血爪蝠的刺鼻药粉。
“泣血谷在东南方向,全力赶路大约一天半能到。谷口形似骷髅,终年弥漫着淡红色的血雾,很好辨认。切记,血爪蝠畏强光与巨响,但血蝠王不在此列。它的‘血焰吐息’能腐蚀能量,速度极快,务必小心。”赤眸长老最后叮嘱道,眼中带着期盼与担忧。
楚离点了点头,背起包裹,没有多言,转身便踏出了部落聚居的洞穴,再次投入到那片广袤而危险的赤色荒原之中。
这一次,他孤身上路,速度快了许多。【镜瞳】与「真实视觉」交替使用,既能提前规避一些能量紊乱或潜藏危险的区域,又能精准地找到最节省体力的路径。他将对意境的感悟融入赶路之中,脚步时而沉重如磐石,踏地无声却一步数米;时而轻灵如风,在嶙峋怪石间穿梭,留下道道残影。
一天半后,正如赤眸长老所言,一片被淡红色雾气笼罩、两侧山崖陡峭如同骷髅眼眶的峡谷,出现在地平线上。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股甜腻中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就越是浓郁,令人作呕。谷内隐约传来无数翅膀扇动的扑棱声和尖锐的嘶鸣,让人头皮发麻。
楚离在谷口外围停下,找了个隐蔽的巨石后方,仔细观察。淡红色的血雾并非单纯的雾气,其中蕴含着微弱的能量,能干扰感知和精神力探查。谷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岩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想必那就是血爪蝠的巢穴。
他取出鸦婆给的药粉,撒了一些在身上,那股刺鼻的气味让他自己都皱了皱眉。随后,他收敛全身气息,将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一条融入阴影的蜥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泣血谷。
谷内比外面更加阴森潮湿,地面堆积着厚厚的、不知是泥土还是蝙蝠粪便的混合物,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噗嗤的声响。岩壁和头顶的穹窿上,倒挂着数不清的血爪蝠!它们体型大约有秃鹫大小,通体暗红,双翼展开带着锋利的骨刺,猩红的小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药粉的气味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大部分血爪蝠只是躁动地动了动,并未立刻发起攻击。楚离小心翼翼地避开它们密集的区域,凭借着「真实视觉」在血雾中艰难地搜寻着“血兰花”的踪迹。
根据鸦婆的描述,血兰花通常生长在血蝠王巢穴附近,吸收血蝠王散发出的血气精华而生,花瓣赤红如血,形态妖艳。
他在谷中潜行了约莫一个时辰,躲过了几波巡逻的小型蝠群,终于在山谷最深处、一个巨大的、不断向外喷涌着更浓郁血雾的洞穴附近,发现了目标。
在那巨大洞穴入口上方的一片陡峭岩壁上,几株通体赤红、花瓣如同跳动火焰般的奇异植物,正顽强地生长在缝隙之中。它们周围的血雾仿佛被其吸引,缓缓缭绕,正是血兰花!
然而,守护在血兰花旁边的,是密密麻麻、几乎将那片岩壁完全覆盖的血爪蝠!而在那巨大洞穴的深处,一股令人心悸的、带着灼热与腥气的庞大生命能量,正如同沉睡的火山般潜伏着——血蝠王!
强闯是不可能的。一旦惊动蝠群,尤其是那头血蝠王,就算他能融合意境,在如此数量的敌人和不利地形下,也绝对是十死无生。
必须智取。
楚离仔细观察着环境。血蝠王的洞穴不断喷出血雾,是整个山谷血雾的源头。而那些血爪蝠,似乎对血雾有着某种依赖,它们呼吸着血雾,显得更加活跃。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
他悄然退后,远离血蝠王洞穴和血兰花所在的区域,在谷中另一侧,找到了一处相对偏僻、但血爪蝠数量也不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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