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隆那糟货,吃一次还行,多吃两次就腻得慌,还烧心。可架不住人家便宜出货快啊!”
“我听说,他们用的‘快糟法’,好像加了什么东西……”
“嘘!慎言!福隆那个侯掌柜,可不是善茬,跟县衙里都有关系……”
正说着,客栈门被推开,白天那个挑桶的愁苦汉子走了进来,见到林辰,愣了一下,点点头,独自坐到角落,点了最便宜的一碗素面。
林辰端着自己的酒壶走过去:“这位大哥,若不嫌弃,一起喝一杯?”
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来。几杯黄酒下肚,他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汉子姓吴,是个独立的小糟坊主,祖传手艺做点糟鱼糟肉,勉强糊口。可自从福隆糟坊崛起,用低价快货冲击市场,他的生意一落千丈。
“不瞒公子,”吴师傅苦涩道,“我也试着打听过他们的‘秘方’,还偷偷买过他们的糟卤研究。那味道……不对劲。正常的酒糟发酵,是粮食和时间的味道。他们的糟卤,却有一股子‘劲’,像加了猛药,能短时间让食材吃味,可食材本身的鲜味全毁了,吃了还对身子不好。”
他伸出红肿的双手:“我试着自己配比,想找出问题,结果把手弄成这样。更可怕的是,”他压低声音,“镇上好几个老糟头,包括醉仙楼的张师傅,都私下说过,福隆的糟货,吃多了手会抖,眼会花。只是没人敢明说,福隆的侯掌柜手眼通天,之前有个老匠人去县衙告状,反被说成‘诽谤’,罚了钱,关了铺子。”
“那‘三河开糟节’又是怎么回事?”林辰问。
“那是我们酒糟镇百年传统,”吴师傅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每年新酒出窖、头缸糟成时举办,各家拿出最好的酒和糟货比拼,选出‘酒状元’和‘糟状元’,是镇上最热闹也最要紧的日子。往年都是醉仙楼主持,各家公平竞争。可今年,福隆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说动了商会,要改规矩,搞什么‘竞价承办’,摆明了是要抢主办权,打压醉仙楼和我们这些小户。”
他叹了口气:“醉仙楼的蔡少东家沉不住气,想走捷径跟福隆拼速度,把张师傅都气病了。若真让福隆那种邪门歪道主持开糟节,定了标准,往后酒糟镇的味道,就全变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喧哗。两人出门一看,只见醉仙楼前围了一群人。居中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留着山羊胡的瘦高男子,正是福隆糟坊的侯掌柜,他身后跟着几个横眉立目的伙计。
醉仙楼的蔡少东家站在门口,脸涨得通红:“侯掌柜,你什么意思?”
侯掌柜慢悠悠摇着折扇:“蔡少东家,别激动。我只是来提个醒,‘开糟节’主办权竞价就在明日。按新规矩,价高者得。你们醉仙楼要是手头紧,早点说,我们福隆可以帮衬帮衬,毕竟百年老店,倒了可惜。”
“你!”蔡少东家气得发抖。
“还有,”侯掌柜扫视围观的镇民,“听说最近有些谣言,说我们福隆的糟货用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侯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倒是某些人,自己手艺不精,生意不行,就背后嚼舌根。再有下次,别怪侯某不客气,送他去见官!”
他目光冷冷地扫过人群,在一些小糟坊主脸上停留片刻,包括吴师傅。众人敢怒不敢言。
侯掌柜得意一笑,转身要走,目光却忽然落在林辰身边的犟爷身上,眼神微动,随即恢复常态,带人扬长而去。
回到客栈,林辰沉吟片刻,对吴师傅道:“吴师傅,若想扳回局面,关键恐怕在于揭穿福隆‘快糟法’的秘密,并证明传统慢工出细活的正道。这需要证据。”
吴师傅苦笑:“谈何容易。侯掌柜行事谨慎,糟坊核心区域从不让人进。那些可疑的药材原料,也不知从何而来。”
犟爷在一旁听着,忽然用鼻子碰了碰林辰,又指向福隆糟坊的方向,眨了眨眼。
林辰心领神会:“或许,有人能进去看看。”
夜深人静,酒糟镇沉入梦乡,只有潺潺水声和偶尔的犬吠。一道灰影灵巧地穿过小巷,避开打更人,悄无声息地接近福隆糟坊的后院。
正是犟爷。它白天就记住了路线和气味。后院墙不算高,它后退几步,一个加速起跳,竟轻盈地跃上墙头,落入院中。
院子里堆满大缸,气味浓烈。犟爷屏住呼吸(尽可能),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它避开有灯光和人声的前院,循着那股淡淡的药材苦涩味,摸到角落一个上了锁的小仓房。
锁难不住它。它用牙齿咬住门缝,轻轻一别,“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开了。
仓房里堆着许多麻袋和瓶罐。犟爷凑近麻袋嗅闻,里面是普通酒曲和香料。但当它用头拱开角落几个盖着布的坛子时,那股熟悉的刺鼻苦涩味顿时浓烈起来。
坛子里是些灰白色的块状结晶和淡黄色粉末。犟爷不认识这些,但它记得这味道。它小心地用牙齿叼起一小块结晶和一点粉末,包在随身带来的一块油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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