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阿秀的少女急道:“怎么会!镇上老一辈谁不认您的茶?‘云尖坊’的茶,初喝是带劲,可喝多了烧心泛酸,哪比得上您的茶养人!”
阿木也瓮声瓮气道:“是啊,苏爷爷。明日‘寻源辨种’,我陪您进山!我从小在野茶谷砍柴,认得路!”
苏老摇头:“野茶谷岔路多,毒虫猛兽也不少,那几株真正的老茶树,隐在深处,极难寻。我这老眼昏花,腿脚也不灵便……阿木你虽认得路,但对茶树品相的判断,火候还差得远。”
三人一时沉默。犟爷这时却凑到阿木提的茶篮边,嗅了嗅里面的茶青,又抬头看看远处“云尖坊”的方向,打了个响鼻,摇了摇头。
阿秀注意到这头灵性的灰驴和它身边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好奇问道:“这位公子是?”
林辰上前拱手:“在下林辰,路过贵地,适才看了斗茶。苏老技艺令人敬佩。”
苏老抬眼看了看林辰,又看看犟爷,目光在犟爷灵动的眼睛上停留片刻,忽然道:“公子这驴,似乎通些灵性?方才在台下,它仿佛对两边茶的气味,各有评价。”
林辰笑道:“它名犟爷,鼻子确实比常人灵些,于气味格外挑剔。”
苏老眼睛微亮,沉吟片刻,竟起身对林辰作了一揖:“林公子,老朽有个不情之请。明日‘寻源辨种’,老朽这身子恐难胜任,阿木又欠些火候。观公子与这犟爷皆非常人,可否……助我‘老枞堂’一臂之力?老朽不敢白劳,无论成败,‘老枞堂’必有重谢!”
阿秀和阿木也期待地看向林辰。
林辰本不欲卷入当地纷争,但见苏老神色恳切,所言亦是担心传统正味失传,又想起前几地经历,心中已有倾向。再看犟爷,这厮正对阿秀腰间一个绣着茶花的小荷包嗅个不停,里面大概装着茶点,一副馋相。
“苏老客气。”林辰扶住老人,“在下对茶道亦是门外汉,恐难当大任。不过,若只是辨识气味,寻踪觅迹,犟爷或可一试。明日我们可随阿木兄弟进山,尽力而为。”
苏老大喜,连声称谢。当即将林辰和犟爷请到“老枞堂”。堂屋简朴,却满是茶香。苏老亲自泡了一壶陈年普洱,茶汤红浓透亮,滋味醇厚顺滑,饮后通体舒泰。犟爷也分得半碗,它小心翼翼地啜饮,眯起眼睛,一副享受模样,与之前嚼生叶的狼狈判若两驴。
苏老又取出几片不同年份、不同山场的茶样,让犟爷嗅闻,讲解其中气味差异。犟爷竟听得似懂非懂,鼻翼耸动,认真记忆。
阿秀则手脚麻利地准备了山中用的干粮、水囊、驱虫药粉。阿木磨快了柴刀,检查了绳索。
次日凌晨,天尚未亮,林辰、犟爷便随阿木出发,前往野茶谷。苏老将一枚系着红绳的古旧铜钱交给林辰,道:“这是我年轻时在那株最老的茶王树下拾得,一直带在身边。若真有缘寻见,这铜钱或许能带来些老茶树的‘念想’。”
野茶谷位于深山之中,路径险僻。晨雾弥漫,林深苔滑。阿木在前引路,柴刀劈开拦路的藤蔓。林辰搀着腿伤初愈的犟爷,小心前行。犟爷此时却精神抖擞,鼻子贴着地面、草木,不住嗅探。
谷中茶树果然多而杂乱,高矮不一,叶形各异。阿木虽认得大致方向,但具体哪几株才是真正的百年老种,他也拿不准。
“我听苏爷爷说过,”阿木努力回忆,“老茶树树叶颜色较深,叶质厚实,叶背绒毛密而匀,香气沉静,与其他茶树的‘飘’香不同。但……这满山的树,看着都差不多啊。”
林辰也仔细辨认,他对植物特性有些了解,但具体到茶树细分,亦是外行。他看向犟爷。
犟爷早已开始工作。它在一丛丛茶树间穿梭,仔细嗅闻每一株的气息。它似乎能分辨出那些气息中微妙的“年龄感”与“底蕴”。遇到一些香气清浅浮躁的,它便摇摇头走开;遇到气息沉稳些的,它会多停留片刻。
但寻了快一个时辰,日头渐高,仍未找到符合苏老描述的、气息特别沉凝深厚的茶树。犟爷也有些焦躁,用蹄子刨着地上的腐殖土。
忽然,犟爷竖起耳朵,鼻头朝向左前方一处雾气特别浓郁的山洼方向,使劲吸了吸,眼中露出疑惑,随后是兴奋。它低嘶一声,示意林辰和阿木跟上。
那山洼被几块巨大山岩半围,入口狭窄,藤蔓密布,极不起眼。钻进山洼,里面竟别有洞天,空间不大,却异常幽静,光线透过高处的树冠,形成道道光柱。洼地中央,疏疏落落长着七八株茶树,形态虬结苍劲,与外界茶树迥然不同。
犟爷直奔其中最粗壮的一株。那茶树主干需两人合抱,树皮斑驳如龙鳞,枝叶并不茂密,叶片墨绿,在光线下泛着油润光泽。犟爷将鼻子凑近叶片,深深吸气,然后回头朝林辰用力点头,眼中满是肯定。
林辰也走近细看,叶形、叶质、绒毛,果然与苏老描述一致。他取出那枚系着红绳的铜钱,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感觉铜钱似乎微微发温。他将铜钱轻轻放在树下,心中默念苏老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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