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精心熬制的熊心肉粥和烤制的熊肉干,带着暖意与能量,不仅滋养了刘烨的筋骨,似乎也驱散了清晨最后一丝凉意。小院里的气氛宁静而温馨,仿佛昨夜城外血战的凶险与锻骨突破的震荡都已远去。
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日头刚爬上屋檐,钱多多那标志性的圆润身影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小院门口,脸上带着惯常的嬉笑,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烨哥!烨哥!起了没?”钱多多的大嗓门打破了小院的静谧。
莲儿闻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开门。刘烨也放下空碗,看向门口。
“钱少爷,早。”莲儿福了一礼,侧身让开。
钱多多一步跨进来,目光在刘烨身上一扫,见他神完气足,甚至气息比昨日更加沉凝内敛,不由得啧啧称奇:“啧,烨哥,你这恢复能力真是越来越变态了!昨天还跟个血葫芦似的,今天就龙精虎猛了?那熊心肉效果这么好?”
他一边说,一边自来熟地坐到刘烨对面,毫不客气地拈起一块莲儿烤好的熊肉干塞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嗯!香!莲儿丫头手艺真不错!”
莲儿抿嘴一笑,默默去准备茶水。
刘烨看着钱多多,知道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这么早过来,必有缘由。他直接问道:“说吧,什么事?这么早跑过来,总不会是专程来蹭我肉干的吧?”
钱多多咽下肉干,脸上的嬉笑收敛了几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烨哥,昨天你回来得晚,又受了伤,有些消息可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凤来城,要起风了。”
刘烨眼神微凝,示意他继续说。
钱多多灌了口莲儿刚端上的热茶,润了润嗓子,才正色道:“是关于四大帮派的。昨天你出城后,城西白虎帮和城南朱雀帮的人,在‘黑水巷’又干了一架!动静不小,死了七八个,伤了十几号人。”
“黑水巷?”刘烨微微皱眉。那是位于城西和城南交界处的一条狭窄、混乱的巷子,鱼龙混杂,属于三不管地带,也是两帮摩擦的传统“火药桶”。
“对!”钱多多点头,“这次火拼的由头还是老问题——码头上的‘过路费’和南街几家赌档的‘保护费’归属。西白虎觉得南朱雀的手伸得太长,踩过界了;南朱雀则认为黑水巷挨着南街,就该他们管。两边都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了刀子。”
钱多多顿了顿,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这本来也不算新鲜事,每个月总得闹上一两回。但这次不一样。我爹昨晚收到消息,说是南朱雀帮背后,似乎有林家的影子在煽风点火。林家好像暗地里给南朱雀提供了些精铁兵器,让他们底气更足了。”
“林家?”刘烨眼神一冷。林家以武器起家,暗中给依附他们的帮派提供些次等兵刃,既能处理库存,又能借刀杀人,搅乱局面,确实像是他们的作风。联想到坊市上林家子弟的挑衅,看来林家的针对,已经从年轻一辈的摩擦,开始向更实际的领域延伸了。
“没错!”钱多多一拍大腿,“而且,我爹还打听到,城北玄武帮那边也不太平静。石老大最近似乎跟城东青龙帮的段老大走得有些近,两家好像在谈什么矿石生意。具体是啥还不清楚,但感觉有点抱团取暖的意思。”
钱多多一口气将最新掌握的帮派动态说完,才拿起茶杯又灌了一口,看着刘烨:“烨哥,你刚回来,又在城外闹出动静,我怕你还不清楚城里这潭水又浑了几分。尤其是西白虎和南朱雀,这两家现在都跟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我们钱家商行的车队主要走西门,跟西白虎打交道多,现在也感觉有点压力了。”
刘烨默默听着,脑海中迅速勾勒出凤来城目前的势力版图。
凤来城方圆数十里,名义上由城主府管辖,但真正掌控底层秩序、渗透市井角落的,是盘踞在东南西北四个城区、根深蒂固的四大帮派。它们如同四头猛兽,划分地盘,争夺利益,彼此间的关系错综复杂。
东青龙:潜龙在渊,掌控水路
盘踞城东,势力范围囊括了凤来城最大的“云澜码头”以及连通外界的“青川河”下游河段。其首领“翻云手”段天龙,据说是通脉境后期的顶尖高手,一手“云澜掌”出神入化,掌力阴柔绵长,能隔空震碎船板。段天龙此人深居简出,行事低调但手腕极高,牢牢把控着水运命脉。无论是商船货物装卸的“份子钱”,还是码头苦力的“抽头”,甚至走私夹带的“过水费”,都得看东青龙的脸色。因其势力根基在水路,与其他三家陆上帮派摩擦相对较少,但也因其掌控了重要的对外通道,地位超然。段天龙传闻与州府某位水师将领有旧,背景颇深,是四大首领中最让人看不透的一个。
西白虎:踞城而啸,掌控西市
盘踞城西,势力范围覆盖整个西城商业区(西市)以及周边大片贫民窟。首领“奔雷刀”雷豹,人如其名,性情暴烈如火,是通脉境中期的好手,一把九环大刀势大力沉,有万夫不当之勇。西白虎主要收入来源是西市店铺的“保护费”、车马行的“过路费”,以及控制着城西的苦力市场(如搬运、建筑)。钱家商行的大宗货物进出多走西门,与西白虎帮打交道频繁,算是“合作”关系,每年需缴纳不菲的“平安钱”。但雷豹此人贪婪霸道,胃口越来越大,钱家也颇有微词。西白虎与南朱雀因地盘相邻(黑水巷一带),利益冲突最大,摩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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