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剥床以辨:三重危机里的内外坚守
退守的第三天,“鼹鼠巢”的危机像潜伏的毒蛇,开始慢慢显形。地道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泥土的腥气,荧光苔藓的光芒也似乎暗淡了几分,照在岩壁上的光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医疗舱是用防水布隔出来的小空间,里面摆着两张用木板搭成的简易病床,床上铺着破旧的毯子。舍利雅正蹲在利腊的病床前,手里拿着捣好的橄榄叶草药,绿色的药汁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上形成小小的水痕。她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鼻尖因为专注而微微泛红。“再撑两天,越塔说他在拆无人机的温控模块,或许能改装成简易消毒器。”舍利雅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落在利腊的耳边,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周围的溃烂处,将草药均匀地敷在上面。
利腊疼得浑身一僵,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但他还是咧嘴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没事,当年在加沙城,弹片嵌在腰里我都挺过来了,这点伤算什么。”他想抬手拍一拍舍利雅的肩膀,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舍利雅连忙按住他的手:“别动,好好躺着。”她的手心很温暖,像冬日里的阳光,让利腊瞬间觉得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
地道公共区的岩壁上,几个孩子正拿着木炭画画。他们的小脸脏兮兮的,手上、衣服上都沾着黑色的炭灰,却笑得格外灿烂。小约瑟蹲在旁边,背靠着岩壁,怀里还抱着那把手枪。他看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墙上画了栋歪歪扭扭的房子,屋顶上飘着一面小小的帕罗西图国旗,国旗的颜色是用红绿色的矿石粉末涂上去的,虽然不均匀,却格外鲜艳。
“这是我家。”小女孩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里面映着岩壁上的荧光苔藓,“我爸爸说,等我们打赢了,就能回家了。到时候我要在院子里种好多好多的橄榄树,还要养一只小猫。”小约瑟攥了攥受伤的手臂——昨天救援时被石块砸到的地方还在疼,稍微一动就钻心。他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木炭,在房子旁边画了架无人机,机身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黎埠雷森”。他的嘴角微微下垂,眼神里满是对敌人的憎恨。
舍利雅走过来时,正看见这一幕。她身上还带着草药的清香,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从背包里翻出一叠照片——那是之前队员们牺牲前的合影,照片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有的还沾着污渍。“我们把这些挂起来吧。”她对小约瑟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让大家都记得,我们不是一个人在躲,我们的身后还有很多伙伴。”
两人找了根绳子,那是从一件破军大衣上拆下来的,还带着羊毛的碎屑。他们把照片一张张挂在岩壁上,每挂一张,舍利雅就会轻声说出照片里队员的名字和他们的故事。“这是马哈茂德,他最会唱歌了,上次在拉法口岸,他还教孩子们唱《橄榄树》呢。”“这是卡里姆,他做饭特别好吃,尤其是他做的鹰嘴豆泥,是地道里最好的美味。”照片里的人有的笑着比耶,有的举着枪站在废墟前,有的抱着孩子——都是鲜活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照片里走出来,和他们一起战斗。
傍晚时,舍利雅又拿出一个破旧的收音机,那是她从一户废弃的民居里找到的,外壳掉了一块漆,旋钮也不太灵敏。她调试了半天,终于调到一个模糊的频道,里面传出《橄榄树》的旋律,虽然信号时断时续,但足以让地道里的人安静下来。她站起身,对着地道里的人轻声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一开始只有几个人跟着唱,声音微弱而沙哑,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孩子们的清脆声音、伤员的低沉声音、队员们的激昂声音混在一起,盖过了地道里的压抑,像一股暖流,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里。
而另一边,卡沙正和徐立毅在地道入口忙碌。他们把废旧的钢筋、铁板和沙石堆在一起,搭成一道半人高的屏障。钢筋是从倒塌的建筑里拆出来的,上面还带着锈迹;铁板有的是无人机的残骸,有的是罐头盒敲平的;沙石则是从地道的缝隙里挖出来的,湿漉漉的。“声波在沙石里会折射,能抵消一部分定位仪的信号。”徐立毅一边用铁丝固定铁板,一边解释,他的手上沾满了铁锈和泥土,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就像以前老人们用沙石阵挡骑兵,现在换个法子,挡声波。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挡住,但总比坐以待毙强。”
卡沙点头,拿起一块石头塞进铁板的缝隙里,石头与铁板碰撞发出“嗒”的一声响。“越塔那边怎么样了?”他问道,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越塔。越塔是个戴眼镜的技术兵,眼镜片上沾着一层灰尘,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专注。他正趴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螺丝刀,专注地拆解一个无人机的机翼,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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