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幕上“剿饷”的诏令下达,官吏如虎似狼,闯入残破的村庄,夺走百姓最后一点活命的希望。
与此同时,修建陵寝的工程仍在继续,役夫在皮鞭下呻吟。
墨子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厚敛!暴征!”
“《节用》篇力陈聚敛之害,‘当今之主,暴夺民衣食之财’,以为锦绣文采,铸金玉钩佩,女废其纺织,男废其耕稼,此其为何?‘单财劳力,毕归之于无用也’!今观朱明,岂止无用,实乃自掘坟墓!”
随即墨子转头看向负责管理墨家物资的弟子,声音斩钉截铁道:
“记下!若我墨家子弟遇此等横征暴敛之吏,当助民抗之!”
“《明鬼》篇言,鬼神之罚,不畏强御。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天不罚之,人当罚之!”
当看到河南巡抚请求减免钱粮被内阁以“保大明江山社稷为重”驳回时,墨子发出一阵冰冷刺骨的笑声。
“好一个‘江山为重’!”
“尔等可知,《尚同》篇所言,天子须‘一同天下之义’,此‘义’乃为民兴利除害!”
“今尔等心中,‘江山’竟成了凌驾万民性命之物?此等‘义’,非天下之公义,乃一家一姓之私利!如此朝廷,存之何益?”
接着天幕画面流转,高迎祥、张献忠、李鸿基......各路义军旗帜在烽烟中扬起。他们转战陕西,东渡黄河,实现“渑池渡”,席卷中原。官军疲于奔命,剿而不灭。
墨子的眼神,从最初的愤怒,逐渐转变为一种复杂的、带着认可与期盼的光芒。
“看!这便是民心!这便是天意!”
墨子指着义军攻破城池,开仓放粮的景象:
“《天志》篇有云:‘顺天意者,兼相爱,交相利,必得赏。反天意者,别相恶,交相贼,必得罚。’朱明朝廷,别相恶,交相贼,已至极致!”
“这些义军,开仓济贫,虽行事或显粗粝,然其行合于‘兴天下之利’!此非作乱,实乃正道!”
当看到车厢峡,陈奇瑜受贿纵敌,导致义军绝处逢生时,墨子更是抚掌大笑道:
“妙哉!暴政之下,焉有完卵?将帅贪渎,政令不行,此乃天欲亡明之兆!义军得脱,非侥幸也,乃朱明气数已尽之显证!”
“《非攻》之要义,在于反对不义之战,而非反对一切武力!”
墨子声音洪亮,响彻四周:
“讨伐无道暴君,解救万民于水火,此乃大仁大义之战!昔年禹征有苗,汤伐桀,武王伐纣,岂非圣人之行?”
“今之高迎祥、李鸿基辈,虽起于微末,然其行,实有古之义士遗风!”
说到这里,墨子也是挥舞着手中的短剑,高昂道:
“《明鬼》曰:‘鬼神之罚,不可为富贵、众强、勇力、强武。’今义军之势,便是鬼神假手于民,对朱明施行之天罚!”
“吾恨不能亲至彼时,为义军造云梯、制冲车,助其早破京城,廓清寰宇!”
当看到天幕呈现出的宣大防线在后金大军铁蹄下崩溃,边军因欠饷溃散,朝廷两线作战,捉襟见肘。
墨子冷冷地看着,脸上再无波澜,只有一种洞悉结局的平静。
“内外交困,人心尽失。此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失道。”
“《七患》早已言明:‘以七患守城,必至城倾。以七患居国,国必亡’。朱明已具其多患,焉能不亡?”
墨子缓缓收剑入鞘,目光再次扫过光幕上那烽火连天的景象,最终定格在“闯”字大旗上。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这燎原之火,焚尽的将不仅是饥民的茅舍、士卒的破袄,更是那座建立在亿万枯骨之上的朱明宫殿!”
随即墨子转向所有墨者,声音沉毅而决绝:
“尔等谨记!我墨家之道,在于‘利天下’。暴政不除,天下何利?”
“若遇此等末世,当效古之墨者,助义师,诛暴君!非为从龙之功,只为践行‘兼爱’、‘非攻’之真义——以战止战,以杀止杀,廓清玉宇,方有大平!”
“这大明,合该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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