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燃胸口猛地一痛,仿佛有股力量在拉扯他的骨头,胸口的逆星符文竟自动浮现,在皮肤下发烫。右眼弹出警告:【能量共振异常,来源与宿主逆星符文同频】。
他咬紧牙关,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这不是仪式,这是唤醒。
这时,一个声音从上方落下,听不出来自哪里,却清晰得像贴着耳朵说话:
“等牧燃集齐碎片,就是你取代他成为完美容器的时候。”
牧燃瞳孔骤缩。
那声音继续说:“他的星脉已枯,只能承载阶段性力量。而你不同,你体内已有神格烙印,只要完成绑定,就能直接承接曜阙意志。”
白襄抬起头,声音沙哑:“代价是什么?”
“你会失去自我,成为天道运转的一部分。百年之内,意识彻底消散。”
白襄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接受。”
石台上的光纹猛然变亮,那枚印记缓缓压下,嵌入他的眉心。白襄身体一震,整个人僵住,衣服上突然出现一道焦黑痕迹,像是无形火焰烧过。他死死咬牙,双手紧紧扣住石台边缘,指节发白,血管在皮肤下暴起如蛇。
牧燃看得清楚,那道灼痕正慢慢向下蔓延,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钻进他的身体——不是入侵,而是融合,像根扎进土里,又像毒液渗入血脉。
他差点冲出去,拳头已经攥紧,关节咯咯作响。
可理智像铁链一样拽住他。现在冲出去,只会让自己变成下一个替代品。他们需要他活着,需要他继续收集灰袋碎片,直到“容器”准备就绪。
他强迫自己后退,一步一步退出祭坛范围,直到那种拉扯感消失,才敢重新呼吸。肺部火辣辣地疼,像吸进了熔化的渣滓。
回去的路上,他抹平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连鞋底沾的碎石都仔细清理干净。回到营地外围时,天边刚泛出灰白色。他躲在一根风化的岩柱后,远远望着白襄的帐篷。
不久,白襄回来了。步伐比去时更慢,肩膀微微发抖,衣襟上的灼痕在晨光中隐隐泛红,像一道没愈合的旧伤。他掀帘进去,再没出来。
牧燃靠在岩壁上,右手缓缓伸进怀里,握住了灰袋。
袋子还是温的,甚至比之前更烫了些。他没打开,只是用力捏了一下,好像要确认它还在。
就在那一瞬,他感觉袋子里似乎有东西轻轻撞了下内壁,像是回应他的触碰。
他心头一紧。
右眼的界面还在运行,刚才录下的画面已经被压缩成一段加密数据,藏在烬灰系统的底层。他不知道这能不能当证据,但他知道,从今晚起,他不能再信任何人。
包括那个曾经为他挡下星裁刃的人。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微微发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皮肤里渗出来。使用烬灰的代价又一次显现,部分皮肉正在无声脱落,混进衣袖。他轻轻抖了抖袖子,灰粉飘散,没有回头。
远处传来第一声哨响,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站直身子,朝自己帐篷走去。
路过白襄帐篷时,脚步顿了一下。
帘子轻轻动了下,里面传出一声压抑的咳嗽,短促而沉重,像是喉咙里卡着血块。
牧燃没停,继续往前走。
就在他抬脚的瞬间,灰袋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不是轻颤,是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停下,低头看着怀里的袋子。
它又安静了。
可他分明看见,布面上某处凸起了一瞬,像是里面有一根手指,轻轻地推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加快脚步走进帐篷,放下帘子。
坐下后,他才缓缓松开紧绷的神经。右手摸向腰间的暗袋,掏出一枚令牌——赦字令。金属已经被灰雾腐蚀得几乎看不出原样,坑坑洼洼,只有中间那个“赦”字还能辨认,笔画深处还闪着一丝幽蓝的光。
这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也是唯一能证明他曾是“清源殿”嫡系血脉的信物。据说,拿着这块令牌,可以在绝境中召唤一次“烬火回溯”,代价是燃烧三年寿命。
他紧紧握住它,放在膝盖上。
令牌表面,一道极细的裂痕正从中心向外蔓延。
像是命运的预兆,又像是时间本身正在崩塌。
外面起了风,吹动营地边缘的一面破旗,“啪”的一声拍在杆子上。
帐篷帘角微微掀起,一道冷光掠过他的侧脸。
牧燃闭上眼睛,右眼界面悄然重启,调出昨夜录下的最后一帧画面——
就在印记融入白襄眉心的刹那,他的倒影映在石台残破的镜面上。
可那张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睛,正对着镜头的方向,缓缓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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