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洞壁符文越密集，空气里开始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当他转过第三道弯时，前方突然亮起数十盏引魂灯，昏黄灯光里，二十余道狐族身影现出身形，为首者身着青黑祭祀袍，面上绘着金纹，正是大祭司巫月。
“擅闯青丘，死罪难逃。”巫月的声音像刮过石缝的风，他抬手时，洞顶的引魂灯同时炸成火星，无数幻影从灯油里钻出来——有持剑的狐卫，有舞鞭的妖姬，甚至有林玄前世的模样，挥剑朝他心口刺来。
林玄不退反进。
寒魄剑出鞘的刹那，洞壁符文突然全部熄灭，幻影在剑意里如纸片般碎裂。
他剑尖挑起一缕狐卫幻影的残魂，冷声道：“我来问个答案。千年前，与剑神共战天道的狐仙，可是你们青丘一脉？”
巫月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人类身上的剑意，与记忆中那个碾碎天道雷罚的身影有七分相似。
“你……到底是谁？”他后退半步，腰间的青铜铃铛开始震动，“青丘封禁千年，不可能……”
“叮——检测到目标生物靠近。”
系统提示声让林玄侧头。
洞外的雾气突然翻涌如沸，一道白影从树梢跃下，正落在他与巫月之间。
那是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穿月白裙，发间别着朵红绒花，狐耳从青丝里探出，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抖动。
“大祭司爷爷又在吓唬人啦。”她转身冲林玄笑，梨涡里盛着月光，“你就是来找我的？那得先陪我玩个游戏哦——”她歪头指了指洞外，“我藏，你找，找到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事。”
林玄盯着她的眼睛。
少女的眼底有星子般的光，更深处，一丝熟悉的气息若隐若现——那是剑神神魂的碎片，和他胸口残玉的波动一模一样。
“好。”他收剑入鞘，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你藏，我找。”
白灵儿咯咯一笑，抬手间洞外的雾气突然凝成冰晶，簌簌落在林玄肩头。
他望着少女转身跑向雾幕的背影，听见她的声音被风卷着送来：“可别让我等太久呀～”
洞外的雾气开始旋转，像被谁扯动了线头的茧。
林玄摸了摸胸口发烫的残玉，寒魄剑在剑鞘里轻轻嗡鸣——这一局，他等了千年。
林玄缓缓迈步，穿过那片浓雾。
雾中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他能感觉到视线的扫视，但却始终无法捕捉到任何实体。
“她在试探我。”林玄心中明了，脚步却未曾停歇。
他能感觉到残玉的热度在逐渐攀升，仿佛感应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白灵儿……你究竟是谁？”
忽然，雾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如同风中摇曳的银铃，又似远古传来的回响。
林玄停下脚步，右手悄然搭上寒魄剑柄，剑意在体内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你找到了吗？”白灵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几分调皮，又似乎隐藏着一丝哀伤。
林玄闭上眼，神识缓缓扩散，试图感知她的气息。
但那气息却如同水中月、镜中花，明明就在附近，却又遥不可及。
“你在逃避什么？”他低声问，声音在雾中回荡。
“我……在等一个人。”白灵儿的回答轻柔，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寂寞。
林玄心中一震。
他忽然明白，这场“游戏”，或许并不只是简单的藏与寻。
“那个人……是我吗？”
雾中一阵沉默，随后，白灵儿轻笑一声：“你终于明白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雾气开始缓缓散去，露出一座古老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一行模糊的字迹——“剑神与狐仙，共战天道。”
林玄缓缓走近，指尖轻触那行字。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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