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物浦的清晨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煤烟味,混杂着泰晤士河潮湿的水汽,贴在皇后大道的砖石墙上。豪斯效率咨询公司的玻璃门刚被蒸汽马车溅上几点泥星,门内却透着与这工业喧嚣截然不同的松弛 —— 上午十点,本该是工人们围着图纸争论、算盘声此起彼伏的时刻,此刻的办公区却像被按下了慢放键。
靠窗的办公桌旁,三个穿着灰布工装的年轻职员正凑在一起,脑袋几乎挨到了一块。瘦高的西蒙把账本摊在腿上,手指却在一张皱巴巴的《利物浦新年折扣报》上戳戳点点:“你们看!皇后大道的‘蓝宝石百货’,新年期间天鹅绒裙装打七折!我上次瞅见的那件墨绿镶金丝的,原价五镑,现在只要三镑十五先令!”
“得了吧西蒙,” 旁边矮胖的汤姆用沾了墨水的手指敲了敲报纸另一栏,“你那点薪水还是留着给你妹妹买新年蛋糕吧!我跟你们说,港口区的‘老杰克五金行’,蒸汽扳手和铜管配件全场八折!我那台家用蒸汽咖啡机的管道裂了,正好趁这时候换一套新的!”
最年轻的露西抱着一个铁皮文件盒,眼睛亮晶晶的:“我要去‘绿野仙踪’药剂店!他们新到了一批‘薄荷安神膏’,据说加了月见草精油,涂在太阳穴上能睡得特别香,新年守夜再也不怕熬不住了!”
三人凑在一起低声笑闹,连墙角书架旁整理文件的玛莎大婶都忍不住侧耳听着,手里的羽毛笔悬在账本上空,迟迟没落下。办公区中央的大办公桌后,汉弗莱?威尔金斯正瘫在宽大的皮椅里,双脚搭在擦得锃亮的红木桌面上,手里捧着一本封皮油腻的《蒸汽机械周刊》,看得津津有味,连门被推开的细微声响都没察觉。
直到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烟草与金属冷意的气息漫进办公区,西蒙手里的报纸 “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汤姆的手指僵在半空,露西怀里的文件盒差点脱手 —— 雷恩?豪斯站在门口,深灰色细条纹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序列 5 “枪手” 的灵性如同无形的气压,让原本松弛的空气瞬间绷紧。
“先生!” 汉弗莱像是被烫到般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肥硕的身体带动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双脚慌乱地落地,差点踢翻脚边的铜制痰盂。他手忙脚乱地把周刊塞进抽屉,又飞快地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衬衫领口,脸上堆起混合着紧张与谄媚的笑容:“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我还想着下午把本月的报表送到别墅去呢!”
其他职员也瞬间归位:西蒙捡起报纸塞进抽屉,汤姆掏出算盘噼里啪啦地假装对账,露西抱着文件盒快步躲进了档案室,玛莎大婶低下头,羽毛笔在账本上飞快滑动,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办公区里只剩下蒸汽管道轻微的嘶鸣和算盘珠碰撞的清脆声响,刚才的热闹仿佛从未存在过。
雷恩的目光扫过恢复秩序的办公区,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没提刚才的摸鱼,只是对着汉弗莱抬了抬下巴:“进你办公室谈。”
汉弗莱连忙应着,像个被上了发条的胖子,快步引着雷恩走进里间的主管办公室。办公室不大,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 “豪斯效率公司收支增长图”,红色的箭头从年初的低点一路飙升,几乎要冲破画框。汉弗莱殷勤地给雷恩倒了杯锡兰红茶,又从文件柜里抱出一摞厚厚的账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先生,您看,这是今年全年的收支明细。”
他翻开最上面一本,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划过,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今年咱们公司可真是开门红!年初接的曼彻斯特纺织厂流水线改造,净利润三千二百金镑;格拉斯哥造船厂的龙门吊车优化,赚了两千八百金镑;还有利兹皮革厂的污水净化系统,也有两千五百金镑进账!”
汉弗莱越说越激动,小眼睛里闪烁着金镑的光芒:“加上‘咆哮者’轻机枪生产线的咨询分成、各地工厂的设备维护费…… 今年全年净利润,足足有一万五千金镑!比去年涨了近两倍!” 他重重地拍了拍账本,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动,“现在公司账上还有八千金镑流动资金,足够应对明年开春的新项目了!员工们都想着新年假期好好歇一歇,年后再大干一场呢!”
雷恩端着茶杯,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瓷壁。一万五千金镑,不算特别惊人的数字,却比他刚接手时的 “豪斯效率” 强了十倍不止。意识海中,代表公司的那座精密机械塔锚点微微发亮,专利费的暖流与员工们的活力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踏实的厚重感。他抬眼看向汉弗莱,这位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主管,脸上的肥肉因兴奋而抖动,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 那是对认可与回报的渴望。
“汉弗莱,” 雷恩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去年我跟你说过,好好干,给你股份,让你成为合伙人。”
汉弗莱的呼吸瞬间停滞,肥硕的身体僵在原地,小眼睛瞪得溜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雷恩,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衬衫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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