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箱里新烤的芝麻糕还散发着暖香,林默正对着电脑屏幕整理电子舌样机的接收清单,苏晚则坐在旁边的木桌前,用棉线将今天的品鉴评分表装订成册。窗外的夕阳渐渐沉到老街屋顶下方,橘红色的光透过窗棂,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铺子里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翻动和键盘敲击的轻响。
“对了,电子舌明天到了,我们先测桂花糕还是芝麻糕?” 林默保存好文档,转头看向苏晚,却发现她握着棉线的手停在半空,眼神落在评分表上 “传统手工” 那栏,神色有些恍惚。
苏晚回过神,轻轻咬了咬下唇,将棉线打结,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先测桂花糕吧,毕竟是我们最早开始优化的品种。”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评分表边缘,“其实…… 我以前也和我爸争论过手工和创新的事,就像我们一开始那样。”
林默放下鼠标,拉过旁边的木凳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 他能感觉到,苏晚此刻想说的,远比 “争论” 更沉重。
“我家的糕团铺叫‘苏记’,是我爷爷在 1956 年开的,到我爸这辈,已经传了两代。” 苏晚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我从小就跟着奶奶在铺子里转,她教我揉面、辨发酵,说‘苏记’的糕团,每一块都得有手工的温度。我爸比奶奶还执着,他总说,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一步都不能改,改了就不是‘苏记’了。”
她拿起桌上一块没吃完的纯手工桂花糕,指尖轻轻捏着:“我上大学时学的是食品科学,毕业后想回铺子里帮我爸,却发现他还在用几十年前的老方法 —— 面粉不过筛,靠肉眼看粗细;糖的用量凭手感,今天多明天少;蒸制时间看太阳,阴天就多蒸会儿。我跟他说,我们可以用仪器测面粉的粒度,用电子秤控糖,这样糕团能做得更稳定,还能开发新口味,吸引年轻人。”
说到这里,苏晚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当时就炸了,说我读了几年书就忘了本,说‘苏记’的老顾客就认这个‘不规整’的味道,改了就没人来了。我跟他吵,说时代变了,年轻人不爱吃甜得发腻、形状不整齐的糕团,再不变,‘苏记’早晚要关门。他指着门让我滚,说我要是敢改,就再也不是苏家的人。”
林默的心轻轻揪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刚回乡时,父亲也是这样反对:“我爸一开始也不同意我用数据做糕团,说我放着大厂的工作不做,回来搞这些‘花架子’,还说我爷爷要是知道了,能从坟里爬出来骂我。” 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释然,“后来我带他看我测的芳樟醇数据,让他尝我用数据 + 手工做的糕团,他才慢慢松口。或许,你爸只是还没看到创新带来的改变。”
“不一样的。” 苏晚摇摇头,眼里泛起一层薄雾,“我爸是那种认死理的人,他觉得传统就是‘一成不变’。有一次,我偷偷在芝麻糕里加了少量抹茶粉,想做给年轻顾客尝尝,结果被他发现了,他把一整盘糕团都倒进了垃圾桶,还把我奶奶传下来的陶制面盆摔了个粉碎。”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那天晚上,我收拾东西离开了家,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我开通了美食博主账号,每天分享自己做的传统糕团,还会加一些小创新,比如在桂花糕里加一层流心芝士,在豆沙糕里放几颗蔓越莓干。没想到很多年轻人喜欢,还有人问我‘苏记’在哪里,想去尝尝正宗的传统糕团。”
林默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满是共情:“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证明给你爸看,创新不是背离传统,对吗?”
苏晚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就是想告诉他,我们可以保住老味道的魂,再给它换一件新衣服。传统不是放在玻璃柜里供着的,是要有人吃、有人喜欢,才能传下去。可他从来都不看我的账号,也不接我的电话,去年奶奶去世,我回去奔丧,他都没跟我说一句话。”
铺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自行车铃声。林默拿起桌上的桂花茶,给苏晚倒了一杯:“别难过,我相信你爸心里是在乎你的,他只是暂时没办法接受你的想法。就像我爸,一开始那么反对,现在不也帮着我记录数据、招待老顾客吗?或许,等我们的‘数据 + 手工’糕团卖得越来越好,等更多老街坊和年轻人都喜欢,你爸会慢慢改变想法的。”
苏晚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也渐渐暖了些:“谢谢你,林默。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坚持,遇到你之后,才知道有人和我一样,想让老味道活下去,还能活得更好。”
“其实我一开始回乡,也不是完全为了糕团铺。” 林默看着桌上爷爷的旧照片,轻声说道,“我在大厂做算法工程师时,每天对着电脑屏幕,做着和自己没关系的项目,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一次我爸打电话,说铺子里的老顾客越来越少,年轻人都不来了,问我要不要回去看看。我回去那天,看到铺子里落满灰尘的老木匾,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抱着我在铺子里吃桂花糕的样子 —— 那时候的糕团,甜得刚好,香得让人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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