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承祖握紧槐木牌,一步步走到指挥使面前,单膝跪地:“末将范承祖,定守好城门,护好宣府卫!”
从那天起,范家成了军户。范承祖带着十户军丁,日夜守在西门,他把槐木牌上的纹路拓下来,刻在城门内侧的石柱上,说也奇怪,刻了纹路的石柱,冬天不结霜,夏天不长霉,连城门都比别处耐用。
范承宗则跟着范老二打理家事,他性子活络,学着跟往来的商队打交道,用家里种的蔬菜、母亲缝的鞋袜换些盐巴、布料,日子渐渐有了起色。母亲李氏把那三间土坯房收拾得整整齐齐,地窖里囤着过冬的粮食,墙上挂着范承祖得的军功牌,看着竟有了几分家的模样。
范老二的腿越来越不好,却总爱拄着拐杖去城墙根坐着,看范承祖练兵。有次他摸着城门上的纹路,突然对范承祖说:“你爹当年说,范家的根在哪儿都能扎。你看这城墙,石头缝里都能长出草,咱范家人,就得像这草,压不死,冻不坏。”
范承祖没说话,只是把槐木牌递给叔叔。牌面上的纹路,不知何时多了几道像城墙垛口的刻痕,像是把宣府卫的城防,都刻进了范家的骨血里。
鞑靼人没放弃,时不时来袭扰,小则抢些粮草,大则攻城。范承祖带着军丁,一次次打退敌人,他用兵越来越老练,总能凭着槐木牌的提示,提前看出敌人的主攻方向——牌面发沉,是敌兵在城下挖地道;牌面发烫,是对方要用火攻。
有次鞑靼人学精了,夜里派细作混进城,想放火烧粮仓。可刚摸到粮仓门口,就被地上突然冒出的尖刺扎了脚——那是范承宗提前未雨绸缪,在粮仓周围埋的红柳木桩,白天看着不起眼,夜里却像长了眼睛。
“范家的人,不光会打仗,还会守家。”这话渐渐在宣府卫传开。商队愿意把货物存在范家附近的货栈,百姓们也爱往西门附近搬,久而久之,西门外竟形成了个小小的集市,范家的土坯房周围,慢慢盖起了更多的屋子。
范承祖二十岁那年,娶了个守寡的军户女儿,姑娘泼辣能干,跟着他一起守城门,夜里还帮着缝补盔甲。第二年,添了个大胖小子,范承祖给孩子取名范继业,盼他能继承家业,守住这塞北的家。
范老二抱着孙子,看着小家伙抓着槐木牌咯咯笑,突然老泪纵横。他想起洪洞县的大槐树,想起河南范家屯的麦田,想起范老大坟头的红柳木,觉得这一辈子的风沙、血光,都值了。
“继业……”他把孩子举起来,对着城墙的方向,“看,这是你爹守的城,是你爷爷埋骨的地方,以后啊,也是你要护着的家。”
风从城墙垛口灌进来,带着远处草原的气息。范承祖站在城楼上,望着渐渐亮起的东方,手里的槐木牌映着晨光,纹路里仿佛流动着范家几代人的血与汗。他知道,范家的故事,不会止步于宣府卫的城墙。这塞北的风沙磨硬了他们的骨头,敌人的刀锋擦亮了他们的眼睛,而那块从大槐树下带来的木牌,会带着范家的根,往更辽阔的天地扎去。
军号声在清晨响起,范承祖握紧腰间的刀,目光坚定。属于军户范家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在这蛮荒的边城,他们要像城墙一样,挡住风沙,抵住敌人,让范氏的香火,在血与火里,烧得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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