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长江口外三十里海域。
黎明时分,海雾弥漫。四艘伪装成商船的水师战船静静漂在海面上,桅杆了望台上,哨兵紧盯着东南方向。
“大人,有动静。”了望哨低声传话。
船舱内,水师千户王振猛睁开眼。他年过四十,在海疆与倭寇、海匪周旋了二十年,是出了名的“海上阎王”。这次张辅亲自点将,让他带队埋伏。
“什么情况?”
“东南方向,五艘快船,正朝预定海域驶去。看船型……是‘浪里蛟’的船。”
王振嘴角扯出冷笑:“终于来了。传令:各船静默,等他们动手再收网。”
“是!”
同一时刻,二十里外,真正的货船队正缓缓航行。八艘大船满载货物,吃水颇深。赵瑞站在船头,手心微微出汗。
“赵掌柜,别担心。”随船的水师把总笑道,“王大人在前面等着呢,这次定叫那些海匪有来无回。”
赵瑞苦笑:“小人不是怕海匪,是怕……船上的货。”
昨夜装船时,他无意中发现,有个船工行迹可疑,在货舱附近转悠半天。他悄悄告诉了水师,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一审,果然是周家安插的内应。
“那家伙招了,说接到命令,等海匪来袭时,在货舱点火。”把总啐了一口,“妈的,够狠的,这是要人货两空。”
正说着,前方海面突然冲出数艘快船,箭一般直扑货船队。
“来了!”了望哨大喊。
海匪船快如疾风,转眼就逼近。为首一艘船上,站着个精瘦汉子,脸上有道狰狞刀疤,正是“浪里蛟”。
“放箭!”浪里蛟狞笑。
箭雨袭来,但货船早有准备,水兵们竖起盾牌。与此同时,四艘伪装战船突然扯下篷布,露出炮口。
“开炮!”王振厉喝。
轰!轰!
炮声震海,两艘海匪船当即中弹,木屑纷飞。浪里蛟脸色大变:“有埋伏!撤!”
“想走?”王振冷笑,“传令,合围!”
水师战船从四面围上,炮火齐鸣。海匪虽悍,却难敌正规水师,很快溃不成军。
浪里蛟见势不妙,跳上一艘快船,往东逃窜。
“追!”王振亲自驾船追击。
两船在海上追逐半个时辰,浪里蛟的船突然转向,驶向一处暗礁区。
“大人,前面危险!”舵手急喊。
王振眯眼看了看:“他敢去,我们就敢追。通知各船,按二号预案,绕过去包抄!”
三艘战船分路包抄,终于在一处小岛旁截住浪里蛟。短兵相接,血溅甲板。浪里蛟确实凶悍,连伤数人,但最终被王振一刀劈倒,生擒活捉。
“押回去!”王振擦去刀上血迹,“张大人要活的,别让他死了。”
苏州府衙,张辅正在听松江知府汇报棉田被毁案的进展。
“……陈三全招了,说是周三指使,给了二百两银子。这是口供画押。”松江知府呈上供词。
张辅翻看后,问:“周三呢?有消息吗?”
“还没有。沿运河各关卡都查了,没发现踪迹。下官怀疑……他可能改走陆路了。”
正说着,刘主事兴冲冲进来:“大人!王千户派人传信,海上大捷!浪里蛟被擒,活捉海匪六十七人,击沉敌船三艘,我方仅轻伤十二人!”
“好!”张辅拍案而起,“货船呢?”
“货船安然无恙,已按计划驶往琉球。那个内应也被控制,人赃并获。”
张辅长舒一口气:“立刻提审浪里蛟。还有,让王千户把所有俘虏分开关押,单独审讯,防止串供。”
“是!”
两个时辰后,浪里蛟被押到府衙。此人虽受伤,却依然桀骜,昂首不跪。
张辅也不强迫,平静地问:“浪里蛟,本官问你,谁指使你劫船?”
浪里蛟啐了一口:“老子自己想劫,要什么指使?”
“哦?”张辅翻开一份供词,“你的手下可不是这么说的。有人招供,说收了三万两银子,要烧船毁货,不留活口。”
浪里蛟脸色微变,嘴上仍硬:“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张辅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周三你认识吧?周府的管家。他是不是去登州找过你?”
“什么周三周四,老子不认识!”
“那这个呢?”张辅取出一块玉佩,在浪里蛟眼前一晃。
浪里蛟瞳孔骤缩。那是周三随身佩戴的玉佩,是接头信物。
“周三已经招了。”张辅慢条斯理地说,“他说是你主动找上周家,要合作劫船。周老爷仁慈,不忍伤人性命,只让你吓唬吓唬。结果你贪心,想人货两吃,这才有了烧船灭口的计划。”
“放屁!”浪里蛟勃然大怒,“明明是周三那王八蛋找上老子,说事成之后给三万两!还说什么……什么‘张辅断人财路,该杀’……”
话一出口,他顿觉失言,但已晚了。
张辅微微一笑:“继续说。周三还说了什么?周文望有什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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