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得看不清路,稀泥巴粘了一身,每挪一下,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血混着泥水,在他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痕迹,没一会儿就让大雨冲没了。
平时半小时就到家的路,这会儿长得好像没有劲头。
他脑子又开始迷糊了,原来那个吴卫国的记忆碎片一个劲儿往外冒:爹吴世同那张老实巴交、身体瘦弱、满脸褶子的脸;娘在锅台边忙碌的背影,两个弟弟看他那崇拜的小眼神,还有私塾先生摸着他头对爹说:“世同啊,你家卫国是块读书的料,好好供着,考个秀才稳稳的,将来中举人都是有可能的!”
就因为杨夫子说有可能中举,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该死的异世界旧社会,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老财!
吴峰(吴卫国)心里头那股火噌噌往上冒,这火撑着他,让他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不能就这么窝囊的算了,一定要那些卑鄙无耻的奸诈小人付出代价。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他眼看又要晕过去的时候,总算看见了那熟悉的、破破烂烂的木门。院子里乌漆嘛黑的,爹娘为了省灯油,每天都是早早的睡了。
他用上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用沾着血的手掌,哆哆嗦嗦地敲了敲门板。
“咚…咚咚…”有气无力的敲门声,在啪啪啪的雨夜里,声音显得特别细小。
“谁……谁呀?”敲门声终于还是被老爹吴世同听到了,带着睡意又有点警惕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爹……是……是我……卫国……”吴卫国嗓子哑得都快听不见了。
“卫国?”爹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带着慌张的声音,“你不是说去邻村同学家睡,明天一早好一块去考试吗?这大雨天的,咋半夜跑回来了?”
“吱呀”一声,木门被猛地拉开。
吴世同举着个昏暗的油灯,一眼就看见趴在门槛上,满身污泥、浑身湿透、后脑勺还在流血、脸白得跟纸一样的儿子。
“卫国!我的儿啊!你这是咋地啦?!”吴世同手里的油灯差点掉了,惊慌失措的走到门口,赶紧蹲下去,颤抖着去扶儿子。
这一嗓子,把屋里人都惊醒了。
“他爹,出啥事了?”娘胡乱披着衣服跑了出来,一看儿子这模样,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大哥!大哥你咋了?”两个弟弟也光着脚跑出来,吓得脸煞白,带着哭腔喊。
小小的破房子里,一下子被害怕和难过淹没了。
吴世同和媳妇手忙脚乱地把吴卫国抬进屋里,放在那张破木板床上。娘一边掉眼泪,一边赶紧去找干净布和热水。
吴卫国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感觉一家人都围过来,又急又怕,心里头真是啥滋味都有。
他上辈子是个孤儿,高中毕业后进了部队,虽然战友感情深,可从来没感觉过这种一家人担惊受怕的心情。而原来那个吴卫国的记忆,又让这种一家人的亲情变得特别真实。
“一……一定是意外……”吴卫国用尽力气,抓住他爹粗糙的手掌,断断续续地说,眼神使劲装着“清醒”的害怕样儿,“我…我回来拿落下的笔记…天太黑……,路滑…从坡上滚下去…头磕石头上了…”
他不能直接说真相。现在的老吴家,太弱了,根本惹不起地主郭得又和同村的邱家。
现在说出真相,撕破脸,那就是把一家子往死路上送。他需要时间,得靠着北冥神功和上辈子学的东西,先让自己强大起来!
“意外?摔的?”吴世同看着儿子后脑勺那明显是让人打的伤口,心里又疑惑又堵得慌。他不是傻子,那伤怎么看都不像自己摔的。可看着儿子那又可怜又虚弱的样子,再看看旁边哭成泪人的媳妇和吓坏的小儿子,他只能把疑问和火气死死憋回肚子里。
“先别问那么多了!快,给孩子擦干净,把血止住!”吴世同嘶哑着催媳妇,这个老实男人,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没用,浑身没劲,心里堵得慌,自己连儿子都保护不了。
娘流着眼泪,小心地用温水擦着吴卫国头上的血和泥。等看清后脑上的伤口,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吴卫国闭上眼,不再吭声,全部精神都用来引着那丝细细的北冥真气,慢慢温养着受伤的脑袋,同时试着按脑子里的方法,主动运转这神奇的功夫。一丝丝微弱的天地灵气,随着他深深的呼吸,被吸进身体,融进那比头发丝还细的北冥真气里,一点点修复着这快散架的身体。
“郭得又…邱家…吴军…”在大脑最深处,吴峰(吴卫国)默默记下了这几个名字,一股冷冰冰的杀意留了下来。
“这个仇,老子记下了。等老子缓过来,要你们好看!”
“还有这新世界……我吴峰既然来了,就绝不会再当窝囊废!老子要用这北冥神功,用上辈子会的本事,在这儿混出个人样来!”
屋外头,雨还哗哗下,冷得刺骨头。屋里头,油灯那点光忽闪忽闪,照着一家人愁苦的脸。但就在这个刚捡回条命的半大小子身体里,一个兵王的魂儿,已经燃起了不服输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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