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打烊时间已过,喧嚣散尽,只留下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酒香和清洁剂的味道。炫目的灯光熄灭,只余下几盏暖黄的壁灯,勾勒出家具朦胧的轮廓。
清朗将最后一份账目核对完毕,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对正在收拾吧台的郑阳招了招手:“郑阳,忙完了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谈谈。”
郑阳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将手中擦得锃亮的调酒壶放回原位,一丝不苟。
片刻后,郑阳敲响了位于酒吧二楼那间办公室的门。
“请进。”
郑阳推门而入。办公室的风格与酒吧的华丽截然不同,更偏向现代简约,但细节处依然能看出主人的品味。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另一面则挂着几幅抽象画,色彩大胆,与清朗的穿衣风格一脉相承。宽大的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文件,还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琉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支新鲜的蓝色绣球。
清朗已经脱掉了那件花哨的萨尔瓦多衬衫,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棉质T恤,勾勒出流畅而不失力量感的肩线。黑色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卸去了营业时的全部伪装,他看起来少了几分逼人的艳丽,多了几分慵懒随性的真实。
他正拿着一个喷壶,细心地给那支绣球花喷水,氤氲的水汽在暖光下泛着微光。
“随便坐。”清朗头也没抬,示意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两张单人沙发。
郑阳依言坐下,坐姿依旧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他的目光快速而冷静地扫过办公室的布局,最后落在清朗给花喷水的动作上,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似乎没料到这位八面玲珑的老板,私下会有这样……居家的一面。
清朗放下喷壶,拿起桌上一份准备好的文件夹,绕过办公桌,坐到了郑阳对面的沙发上。他随意地交叠起双腿,身体放松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与郑阳的正襟危坐形成鲜明对比。
“喝点什么?水?还是茶?我这儿有点不错的正山小种。”清朗笑着问,语气比在楼下时随意了许多。
“水,谢谢。”郑阳的回答一如既往。
清朗似乎早就料到,拿起内线电话吩咐了一句。很快,林深予端着两杯水进来,目光在郑阳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些许未散的不服气,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好了,现在我们正式谈谈。”清朗将文件夹放在膝盖上,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郑阳,桃花眼里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欣赏,“郑阳,你今晚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
郑阳抬眼看他,等待下文。
“我指的是两件事。”清朗伸出两根手指,“第一,那杯‘雨后森林’。我承认,我之前对你的‘精确’有所怀疑,但你用实力证明了,极致的标准本身就是一种艺术。客人们的反应你也看到了,他们买账。”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第二,你为哪位小姐解围。反应很快,很有担当。年度酒吧需要你这样的员工,不仅技术过硬,人品也要正。”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郑阳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清朗笑了:“该做的事,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做的。”他终于打开了文件夹,“那么,我们来谈谈最实际的问题——薪资。”
他看着郑阳,清晰地说道:“年度酒吧首席调酒师的底薪是两万五,加上酒水提成和客人小费,月收入通常在四到六万之间。以你的技术,我相信达到这个水平不难。”这个数字在行业内极具竞争力。
然而,郑阳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反而微微蹙了下眉。
清朗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个细微的表情:“怎么?对这个数字不满意?”他有些意外,他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
郑阳摇了摇头,开口,依旧是那副平稳无波的语调:“不是不满意。是太高了。”
“太高了?”清朗愣住了,他谈过无数次薪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开的价格“太高了”。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谈判经验。
“是的。”郑阳认真地解释,像在做汇报,“根据我的调查,本市同级别酒吧首席调酒师的普遍底薪在一万八到两万二。您给出的两万五,超出了市场基准15%以上。以我目前能为酒吧创造的价值来看,这个溢价并不合理。我建议,底薪按照两万计算更为合适。”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清朗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郑阳那张无比认真、找不到一丝玩笑或虚伪痕迹的脸,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语凝噎”。
他,清朗,年度酒吧的老板,一个在人情世故里打滚了这么多年、自认看人精准的“人精”,居然被一个20岁的毛头小子,因为薪资开得“太高”而拒绝了?还一本正经地跟他分析市场行情和价值回报?
这简直是他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最离谱、最……清新脱俗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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