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阳没说话，只是眼神深沉地看着他，然后，在清朗惊讶的目光中，他低下头，吻住了那张总是带着笑意、偶尔使坏的唇。这个吻带着池水的清凉和阳光的气息，起初是带着点惩罚意味的啃咬，随即变得深入而缠绵。水波轻轻晃动，拍打着两人的身体，仿佛在为这个吻伴奏。
良久，郑阳才放开他，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清朗的脸颊泛着红晕，不知道是憋气还是害羞，眼睛却亮得惊人，像盛满了碎星。
“这算什么报复……”清朗小声嘟囔，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郑阳湿漉漉的胸膛，“明明是福利。”
郑阳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松开他，转身朝泳池边游去：“玩水。”
清朗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麻的嘴唇，忍不住笑了。他也跟了上去。
起初，两人还只是规规矩矩地游了几圈，或者比赛谁潜得更久。但很快，清朗的“坏猫”本性就按捺不住了。他趁郑阳靠在池边休息时，猛地用手舀起一捧水，朝郑阳脸上泼去。
郑阳猝不及防，被泼了个正着，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他抹了把脸，看向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的清朗。
“郑老师，反应变慢了哦！”清朗挑衅。
郑阳没说话，只是默默沉入水中。清朗正疑惑他要干嘛，忽然感觉脚踝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握住，轻轻一拉！他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扑通”栽进水里，喝了一小口水。
等他手忙脚乱地站稳，抹掉脸上的水，就看到郑阳已经在他几步开外的地方浮出水面，表情平静地看着他，但眼底分明有一丝得逞的微光。
“你耍诈！”清朗指控。
“兵不厌诈。”郑阳一本正经地引用，然后，在清朗再次发动“攻击”前，率先掀起一片更大的水花，朝着清朗劈头盖脸地泼去。
“哇！郑阳你偷袭！”清朗一边躲闪一边反击，也用力拍打水面，掀起阵阵水浪。
一场突如其来的水仗就此爆发。两人在泳池里追逐、闪躲、互相泼水，毫无章法，纯粹是力量和反应的较量，夹杂着清朗清脆的笑声和偶尔的惊呼，以及郑阳低沉而短促的闷笑。水花在阳光下飞溅，折射出小小的彩虹，晶莹剔透。
清朗显然不是郑阳的对手，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但他胜在灵活和“诡计多端”，一会儿假装投降，等郑阳靠近又突然发难；一会儿躲到郑阳身后，扒着他的肩膀往他头上浇水；一会儿又潜入水底，试图去挠郑阳的脚心。
郑阳起初还有些克制，只是防守和适当的反击。但很快，被清朗层出不穷的“小花招”和那灿烂得过分的笑容感染，他骨子里那份被严格规训压抑了许久的、属于年轻人的鲜活和好胜心，也被悄悄点燃了。他不再只是站在原地，开始主动追击，泼起的水花更大，动作也更放得开。有一次，他干脆潜过去，直接把笑得正欢的清朗拦腰抱起来，在空中转了小半圈，在清朗的惊呼声中才把他轻轻放回水里。
“哈哈哈……郑阳你赖皮！仗着力气大！”清朗笑得喘不过气，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和颈侧，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身上都是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整个人鲜活明亮得不可思议。
郑阳也微微喘着气，看着这样开怀大笑、毫无阴霾的清朗，胸腔里被一种满胀的、滚烫的情绪充盈着。他觉得，或许“玩闹”也并非全然没有意义。至少，它能让他看到朗朗如此快乐的样子。
两人闹了将近半个小时，都累了，气喘吁吁地靠在池边休息。清朗靠在郑阳身上，郑阳的手臂自然地环着他的腰，帮他省力。阳光暖暖地照着，微风吹拂，带来果盘的淡淡甜香。
“累了？”郑阳问，手指轻轻拨开黏在清朗脸颊上的湿发。
“嗯……”清朗懒洋洋地应着，像只餍足的猫，“不过好开心。郑阳，你刚才笑了好多次。”
郑阳怔了一下，回想刚才，自己似乎确实……笑了？不是那种礼仪性的、微不可查的嘴角牵动，而是真正发出了低沉的笑声，甚至眼底都带着笑意。
“嗯。”他承认了，手臂收紧，将清朗搂得更贴近自己，“和你一起，开心。”
清朗心里甜得像灌了蜜，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那我们以后经常这样玩，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好。”郑阳答应得毫不犹豫。
休息够了，两人爬上泳池，用旁边准备好的大浴巾擦干身体。清朗迫不及待地跑到小桌边，拿起叉子叉了一块水蜜桃塞进嘴里，清甜多汁，冰凉爽口，瞬间缓解了刚才玩闹的燥热和口渴。
“郑阳，快来吃，好好吃！”他招呼着，又叉了一块草莓。
郑阳走过来，在他旁边的躺椅上坐下，也拿起叉子。两人肩并肩坐着，分享着同一盘水果，喝着冰凉的苏打水，看着波光粼粼的泳池和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植物。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安宁而美好，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无须言语的亲密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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