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帝王·第二卷:破局惊雷
44. 御书房里的“沙盘推演”
入夏的雨连着下了三天,御书房的窗纸被打湿了大半,唐宁却把炭盆烧得正旺,盆边烤着两串干红薯——这是昨天从京郊军屯带回来的,王二说烤着吃最香,他特意留着给老疤脸和陆峥尝尝。
“圣上,您这炭盆摆得不是地方,把墙上的《天下州府图》都熏黑了。”狗剩踮着脚用布擦地图,不小心碰掉了挂在旁边的沙盘,木头架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里面的细沙混着木屑撒了一地。这沙盘是前几天军器监送来的,按一比五百的比例做的大启疆域模型,州县用小木牌标着,山川河流用青黑陶土堆塑,连驿站和军屯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唐宁没让狗剩收拾,反而蹲下来用手指扒拉着沙子:“正好,省得我再挪了。你去把户部的税银账本全搬来,再让陆峥带三个熟悉各州税路的老兵过来——今天咱们就用这沙盘,算笔明白账。”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的地上铺了层细沙,二十多本泛黄的账本堆在旁边,陆峥带着三个老兵站在沙盘旁,手里拿着小木棍,像在战场上标军情。唐宁拿起本标注“江南道”的账本,翻到苏州府那一页,指着沙盘上的苏州小木牌:“去年苏州府上报的税银是八十万两,可国库实际收到的只有六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万两去哪儿了?你们谁熟悉苏州的税路,给朕标出来。”
老兵陈三往前凑了凑,用木棍在沙盘上画了条线:“圣上,苏州的税银走两条路,一条是漕运,从运河运到京城;一条是陆路,经扬州、徐州转驿站。去年漕运总督上报说运河水浅,耽误了运输,税银晚到了三个月,可三个月后还是少了二十万两。”
唐宁让狗剩把漕运总督的奏折找出来,摊在沙盘旁。奏折上写着“四月漕运受阻,税银延至七月解京”,落款日期是四月十二,可旁边贴着张大理寺的查案记录,说四月运河水位比往年还高,根本没耽误运输。
“这里头肯定有鬼。”唐宁用木棍敲了敲沙盘上的扬州小木牌,“扬州是漕运必经之地,税银从苏州运到扬州,再转往京城,会不会在扬州被截留了?”
陆峥蹲下来,在扬州和苏州之间画了个圈:“圣上说得对,去年扬州知府王怀安是前户部尚书的门生,而前户部尚书是左相的人。我让人查过,去年七月扬州府有批‘军粮’运到了左相的老家,说是支援地方团练,可实际上那批‘军粮’里装的全是银子。”
唐宁眼睛一眯,拿起账本翻到扬州府那一页,果然看见“代苏州府暂存税银二十万两,用于地方团练”的记录,下面盖着扬州知府的印信,却没有户部的批文。“好一个‘暂存’,这是把国库的银子当成自家的了!”他把账本摔在地上,又指向沙盘上的陕西道,“陕西道去年上报的税银是五十万两,国库只收到三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万两,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老兵李武用木棍指着陕西道的延安府:“圣上,延安府去年闹旱灾,朝廷拨了十万两赈灾银,可灾区百姓根本没拿到。我们暗访时发现,延安知府把赈灾银和税银混在一起,修了座‘功德碑’,还给左相送了五万两‘孝敬银’。”
唐宁让狗剩把延安府的赈灾奏折拿来,上面写着“赈灾银已全部分发至各州县,百姓安居乐业”,可旁边附着的灾民证词里,有十几个老人说去年冬天没收到一粒粮、一两银,只能靠挖草根活命。“这延安知府,真是胆大包天!”唐宁的手指攥得发白,又指向沙盘上的四川道,“四川道去年上报税银六十万两,国库收到四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万两,是不是也被截留了?”
老兵赵四叹了口气:“圣上,四川道的情况更复杂。四川总督是藩王的人,去年他以‘防备番邦’为由,截留了二十万两税银,说是要扩充军备,可实际上他把银子用来修自己的王府了,还买了二十个歌姬,整天寻欢作乐。”
唐宁站起身,走到沙盘前,用木棍把苏州、扬州、延安、四川这几个州县的小木牌圈在一起:“你们看,这三个截留税银的州县,一个是左相的人,一个是藩王的人,还有一个是前户部尚书的门生——他们这是把国库当成了自家的钱袋子,互相勾结,层层截留,再这么下去,大启的国库迟早要被他们掏空!”
陆峥往前一步:“圣上,要不要现在就把这些人抓起来?我带五百禁军,保证天黑前把他们押回京城。”
唐宁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账本:“现在还不是时候。左相和藩王在朝堂上势力不小,咱们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抓人,只会打草惊蛇。你们先把这些证据整理好,尤其是扬州知府截留税银的批文、延安知府修功德碑的账目、四川总督修王府的花费,都要查得明明白白,一个字都不能错。”
他让狗剩把沙盘重新整理好,在截留税银的州县小木牌上插了根红签:“从今天起,咱们就用这沙盘当‘作战图’,把各州的税银流向标清楚,谁截留了多少,谁分了多少,都记在上面。等证据确凿了,咱们就一锅端,让这些蛀虫知道,国库的银子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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