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思虑至此便开口表态,支持李天翔的主张。
场中众人见李琛已有决断,便不再争执,迅速达成一致选择出城与元军决战。
李琛和手下将领及史君浩等军师商议后,决定采取背城而战之策。
毕竟元军远道而来,必然劳师疲敝,而李琛手下大军已休整了整整一天,正是以逸待劳,在城下决战更有优势。
李琛决定亲自率领神策军前后左右中五营,共两万大军出城迎敌。
此次,李琛没打算让辅军充当炮灰率先迎敌,而是让他们在神策军后方压阵。毕竟这些辅兵大多是刚从江阴征召来的,很多人根本没打过仗。
如果派他们前去迎战,恐怕朝廷派来的这些武器甲胄俱全的正规军还没接战,辅兵就要吓溃散而逃,甚至可能像被赶羊一样被敌军顺势冲击己方阵型——到那时李琛可就束手无策了。
考虑到这种可能,李琛才选择让神策军出战。
神策军不仅装备最好,而且大部分人经历过前天的江阴攻城战,早已见过血;即便后来补充的一万人,也多是从辅兵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江阴本地新兵仅三四千人,并不影响大局。
主意既定,李琛目光炯炯地看向场中众将,语气激昂地下令:“今夜加强警戒,严防敌军突袭!士兵们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大军出城列阵,迎击元军!”
众将闻言,神色一凛,齐声应诺。随后,李琛便让众人各自散去,整顿军务,备战明日的血战。
次日一早,神策军将士吃过早饭后,便在李天翔等人的带领下陆续走出江阴城,在城外二里处列阵。
尽管神策军中大多是新兵,但经将领们调教后,军阵列得十分齐整,两万大军在城外铺开,一股冲天杀气油然而生。
此时李琛麾下的唐军,正按昨日商议的部署排兵:前、后、左三营主力居前,李琛亲率中营、右营及辅兵作为全军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
一时间,唐军近六万大军严阵以待,只等与元军展开决战。
唐军中路为李天翔率领的神策军前营,左翼是王磊统领的神策军左营,右翼则由李洐率领的神策军右营驻守;李顺则带着李琛的两千披甲亲兵部署在中军后方,确保中军不被率先突破。
李琛昨晚与众人商议的战法很简单:仗着己方人多,先让前、后、左三营贴上去消耗元军,待其疲惫之际,再由李顺率领两千甲士作为尖刀直插元军中军;最后,李琛亲率预备队全军压上,以求一锤定音。
这战术虽简单,却符合当下唐军的素质——太复杂的调度,以他们目前的训练水平也难以执行。
只要元军没能第一时间击溃李琛大军,哪怕只是陷入僵持,这一战李琛也基本稳操胜券。
“都记牢军中规矩!一切行动听指挥,没有命令谁敢乱动,丢了脑袋可别喊冤!真打起来,别胡思乱想,只管往前杀敌——谁要是敢逃,督战队第一时间就摘了你的脑袋,到时候死得不明不白,你们的妻儿老小也得跟着遭殃!”
此时正在训话的,正是前营的各个小旗、伍长。
他们中大半是刚从各营新兵里提拔上来的,最近一次经历战事还是两天前的江阴之战。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别看他们正厉声训话,自己却也满头大汗,心里怕得厉害。
但一想到城中的家人,想到若是元军杀进城,自己这群“从贼”的下场必定凄惨无比,便纷纷狠下心来: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这时,千户李树林巡视营中,见手下百户李小四在一旁嘟嘟囔囔,走近一听,竟是些“佛祖保佑此战必胜”“元军必败”之类的念叨。
李树林见状,上前就踹了李小四一脚,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求神拜佛?
有这功夫不如检查下手里的长刀利不利,别等杀起人来才发现刀钝了!”
李小四见是顶头上司,连忙凑上前问道:“树林哥,你说咱们这次能赢吗?”
李树林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此刻却故意摆出信心十足的样子:“肯定能赢!别瞎琢磨,咱们近六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有什么好怕的?”说罢摆了摆手,示意李小四打起精神来。
而另一边,图门巴泰已率领元军抵达无锡城外,兵力还不少,足有近万人。原来他昨晚探得李琛兵力众多,便连夜派兵下乡搜罗百姓,打算让这些人充当炮灰,先耗一耗李琛麾下的兵力。
但他没想到,江阴城外的百姓大多已被李琛编入军中,剩下的也逃得一干二净。
所以折腾了一整夜,也只搜罗到五千多人,还多是老弱病残,青壮寥寥无几。
此时,图门巴泰望见对面的唐军军容齐整,全然不是他印象中的乌合之众,一时间难以置信地自语:“怎么可能?李琛起兵不过半月,哪来这么多精兵?”
一旁的陈不花连忙上前,满脸谄媚地说:“兴许只是花架子,看着好看罢了。”
忽鲁不花听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毕竟在他得到的消息里,陈不花是与眼前这伙唐军交过手的。
可他哪里知道,那不过是陈不花为逃脱丢城失地的罪责编造的谎言。
陈不花根本没与李琛的军队正式交过战,只是在他看来,即便孙武在世,也绝不可能在短短半个月里,把刚放下锄头的百姓训练成军队。
然而,他又要失算了。李琛手下有一批经过三个月正规军事训练的基层军官,一支大军的灵魂往往正是这群人。
也就是说,只要有他们在,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一支万人大军具备一定战斗力了。
当下忽鲁不花不再多想,传令道:“让这群百姓去试试对方的斤两,能不能打,到时候自然一目了然。”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群被搜罗来的老弱病残,手里攥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破旧长刀,在元军的威逼下朝着唐军阵地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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