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防护服、面罩、信号枪和一半的信号弹收起,小心地放入行囊。目光随后落在了机甲背部那严重损毁、几乎塌陷的矢量喷射口组件上。他仔细观察着那些扭曲的合金叶片和耐高温陶瓷护瓦,心中迅速计算着。
他利用液压钳和切割工具,小心翼翼地拆卸下几块相对完好的、带有特定弧度的高强度钛铬复合装甲板,又收集了一些虽然断裂但材质依旧坚韧的内部铬钼钢支撑杆和几段还算完整的超导散热管路。
带着这些“废料”回到登陆舱旁,他开始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建设”。
他用支撑杆作为骨架,利用其本身的韧性弯曲成拱形,插入坚硬的地面固定。然后将那些弧形的装甲板覆盖在上面,用从荒狼内部拆出的高张力合金铆钉和自身携带的(同样来自秘密储物格)高强度金属丝仔细固定,搭建了一个坚固的、带有弧顶的简易遮阳棚,小心翼翼地将其笼罩在那株孤独的玉米苗上方。这至少能为它遮挡掉一天中最毒辣的几小时直射光,并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风沙的直接侵袭。
接下来,他开始了对那个1升容量标准水壶的改造。他拆下水壶底部的冷凝集水单元,利用信号枪发射药燃烧时产生的瞬时高温(极其危险的操作,需要精准的控制和防护),将一块从荒狼喷射口内部拆下的、具有极佳导热性的记忆金属薄片,弯折成一个小型抛物面聚光器。他仔细调整着曲率,然后用收集到的散热管路作为导热媒介,将其一端紧密贴合在聚光器焦点区域,另一端则连接并改造了水壶的冷凝核心。他甚至还利用废弃的线路中的细铜丝,制作了一个简单的追光支架,让这个简陋的太阳能蒸腾集水器能随着恒星方位缓慢自动调整角度。
这个过程耗费了他大半天的时间,汗水浸透了内里的衣物,又在防护服的包裹下变得冰冷粘腻。但他做得极其专注,每一个步骤都力求精准,仿佛手中摆弄的不是废弃的零件,而是精密仪器的核心部件。
当这个看起来有些怪异、闪烁着新旧金属混杂光泽的装置终于完成,并在浑浊的恒星光芒下开始将微弱的热量聚焦到导热管上时,李曜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理论上,这个装置的集水效率应该能比终端自带的原始功能提升三到五倍。但这依然是理论,而且需要时间验证。
幼苗等不了那么久。
他必须主动出击。
他穿上那套灰扑扑但功能完好的机甲师防护服,戴好过滤面罩,调整好呼吸阀。将锋利的生存刀挂在腰侧易取的位置,信号枪插在大腿绑带上。改造过的水壶、仅剩的两支高浓缩营养膏、一小包工具、以及用防护服备用材料缝制的简易滤水袋,一起装进了行囊。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株在简易遮阳棚下依旧萎靡不振、但至少暂时避免了阳光直射的玉米苗。又回头,目光扫过登陆舱,最终落在那台沉默的、伤痕累累的“荒狼”身上。面罩下,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等着。”
这个词,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像承诺。不知是对那株代表生机的绿色幼苗,还是对那台曾与他生死与共、如今亟待拯救的钢铁战友。
然后,他转过身,迈开了脚步。
靴底踏在暗红色的砂砾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沙沙”声。身影在广袤无垠的荒原上,显得如此孤独而渺小。身后的登陆舱和机甲残骸,在视野中迅速缩小,最终化作地平线上两个几乎要被红色吞没的模糊黑点。前方,是那片巍峨、沉默、仿佛蕴藏着无尽秘密与危险的锈红色山峦,如同亘古存在的巨神,冷漠地俯视着这个闯入其领域的渺小生灵。
灼热的风卷起干燥的红沙,形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旋涡,打在他的面罩和防护服上,发出持续不断的细碎撞击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风声,和他自己沉稳而规律的心跳与脚步声。
他的步伐稳定而坚定,在身后留下一行清晰的、笔直地指向远山的足迹。每一步,都深深地印在这片坚硬、贫瘠、仿佛拒绝一切生命的土地之上。这是一次为了最微小希望而进行的远征,目的地,是未知的水源,也是生存的下一线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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