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像个烧红的烙铁,死死摁在G-31橙黄色的天幕上,毫不留情地炙烤着这片锈红色的荒原。李曜感觉自己就像被扔进烤炉里的土豆,防护服虽然隔绝了大部分紫外线,却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闷热。汗水淌下来,糊住眼睛,又立刻被高温蒸发,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刺痒的盐渍。
他看着那头堵在盆地入口的“青铜鳞豹”,心里头那本账算得噼啪响。
打?拿什么打?
这家伙块头都快赶上小型越野车了,一身青铜色的鳞片在稀薄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一看就知道不是他那把快要卷刃的破刀能撼动的。就算刚到手的那根掘地蝎尾刺看着挺硬实,可怎么凑到跟前是个要命的问题。那粗得像小树干似的爪子,随便挥一下,自己这身骨头估计就得散架。还有那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头交错的利齿闪着寒光,滴落着粘稠的涎液,落在岩石上发出“嗤嗤”的轻响,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
为了岩壁上那几滴慢悠悠渗出来的、浑浊不堪的泥水,把命丢在这儿?太不划算了。他李曜是来种田求活的,不是来当屠龙勇士的。
水,既然找到了,就跑不了。但今天显然不是硬来的好时机。
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曜不再保持进攻姿态,缓缓直起因为长时间戒备而有些发僵的腰背。握着生存刀和蝎尾刺的手也稍稍放松了力道,但指关节依然绷紧,随时能再次发力。他的目光没有躲闪,依旧平静地(至少表面上是)与那双燃烧着赤红晶体的兽瞳对视,脚下开始极其缓慢地、一步一顿地向后移动,传递出“我不想惹你,我这就走”的明确信号。
那青铜鳞豹喉咙里滚动的低吼声减弱了些许,但庞大的身躯依旧肌肉紧绷,充满力量感。它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确保将身后那片淡蓝色的硅珊瑚和岩壁上的湿痕完全挡住,赤红的眼睛像两盏探照灯,牢牢锁定着李曜,直到他的身影被断崖的岩石彻底遮挡。
一脱离对方的视线,李曜立刻转身,步伐加快,但没有奔跑,避免任何可能被解读为“猎物逃窜”从而激发对方追猎本能的行为。他沿着干涸的河床往回走,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高度紧张后的余波。
他一边走,一边更加细致地观察周围。这片区域既然能吸引青铜鳞豹在此盘踞,必然有其特殊之处。除了水源,那些淡蓝色的硅珊瑚也显得与众不同,或许有其他价值。
他需要留下清晰的标记,确保下次能准确、高效地重返此地。
他选择了几个在荒原上极为醒目的参照物:首先是那块形似卧牛的巨大岩石,它匍匐在河床转弯处,位置关键;其次是一株格外高大、枝干扭曲盘旋如同麻花般的硅珊瑚,它的形态独一无二;最后是一段河床上裸露出的、颜色与周围暗红土壤迥异的白色矿脉岩层,像一道天然的指路标。
他走到卧牛石旁,用那根沉重的掘地蝎尾刺尖端,在岩石背风面、不易被风沙侵蚀的坚硬处,用力刻下一个清晰的三角符号,箭头笔直指向水源盆地的方向。接着,在麻花状硅珊瑚的主干上,在白色矿脉最显眼的位置,他都留下了同样的标记。刻痕不深,但足够清晰,这是他与这片陌生土地达成的第一个秘密协议。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踏上了返回营地的归途。
回去的路,感觉比来时漫长了好几倍。与掘地蝎的短暂搏斗消耗了大量体力,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更是加剧了疲劳。防护服内的循环系统似乎也有些不堪重负,制冷效果下降,闷热感越来越强。汗水几乎浸透了内衣,粘腻地贴在皮肤上,每走一步都是一种折磨。最要命的是干渴,水壶早已空空如也,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又干又痛,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受刑。
他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不适,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路和周围的环境上。疲惫容易让人疏忽,而在这片危机四伏的荒原上,疏忽往往意味着死亡。再次经过之前与掘地蝎搏杀的地点时,他发现那只蝎子的尸体已经被它的同类啃食得只剩下一些坚硬的甲壳碎片,几只体型小一号的暗红色掘地蝎正忙碌地搬运着残骸,看到李曜靠近,立刻发出威胁性的“咔哒”声,迅速拖着战利品钻进了岩石缝隙深处。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在这片看似死寂的星球上,每天都在无声而残酷地上演。
当视野尽头终于再次出现那两个熟悉的、代表着“家”的黑点时——一个是方方正正的登陆舱,一个是匍匐在地的“荒狼”残骸——李曜几乎能听到自己内心那根紧绷的弦松弛下来的声音。一股混合着疲惫和安心的复杂情绪涌上来,他深吸了一口灼热干燥的空气,加快了脚步。
靠近营地,他的目光越过一切,首先急切地投向那片被他圈起来的“一号试验田”。
简易的遮阳棚依旧顽强地立在那里,为他守护着那点渺小的希望。他几步跨到田边,迫不及待地蹲下身,目光仔细地扫过那株孤独的玉米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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