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的路比来时更加压抑。伤员被搀扶着,队伍沉默地穿行在浓雾弥漫的巷道中,每个人都竖起耳朵,紧握武器,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那截被包裹起来的触须断肢散发出浓烈的腥甜气味,引得队伍里几个嗅觉灵敏的人阵阵作呕,却也无人敢丢弃——李信的命令是“可能有价值的东西”。
苏沫被大壮重新背起,她的小脸埋在壮汉宽阔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发抖。
“沫沫,还怕吗?”李信走在旁边,低声问。
苏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不怕怪物……但是,那个白白的,有很多眼睛的……它看我们的感觉,好冷,好空……像……像在看石头,或者虫子。地底下那个黑的,很生气,很痛,它想咬我们,但又有点怕……怕哥哥。”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它们……好像在交换‘味道’,白的告诉黑的,我们来了。黑的告诉白的,它被打了。”
信息交换?李信眼神凝重。苏沫的描述如果属实,那意味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变异体之间存在着某种原始的、基于信息素或更玄妙方式的沟通能力。这比单纯的协同狩猎更可怕,说明废墟中的生态链可能已经复杂到了超乎想象的程度。
队伍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那堵矮墙边。墙对面院子里的浓雾似乎散开了一些,能看到那堆倒塌的钢架和隐约的血迹,但之前那两只听觉型变异体已不见踪影,或许是追逐别的声音去了。
“老疤,先派两个人翻过去看看。”李信示意。
老疤点头,亲自带着一个身手敏捷的队员翻墙侦察。片刻后,墙那边传来约定的安全信号。
众人依次翻墙,迅速穿过寂静的院子,再次钻入那条弥漫着腐臭的废弃垃圾通道。当体育馆那庞大而破败的轮廓终于在通道出口的微光中隐约显现时,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回到C区临时营地,已是午后。留守的人看到他们狼狈却基本完整地归来,还带着伤员和奇怪的“战利品”,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
李信没有立刻解释,只是命令将伤员安置好,用有限的消毒药品处理伤口,并让老疤带人将那截触须断肢严密包裹后,藏进营地深处一个相对干燥隐蔽的角落。这东西气味太冲,不能随便放置。
他找来刘婶——那个被黄毛抢了粮食的妇人,她以前在社区卫生站帮过忙,懂得一些基本护理。李信将清点物资时找到的半瓶过期酒精交给她,叮嘱她小心使用,帮忙照看伤员。
苏沫似乎累坏了,靠在大壮旁边铺开的旧毯子上,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眉头依然微微蹙着。
李信简单吃了点硬邦邦的混合口粮,喝了口水,便独自走到营地边缘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背靠着一截断裂的水泥柱,闭目调息。体内“初始之火”的能量在缓缓恢复,但精神上的疲惫感一时难以消除。两次高强度的能力运用,尤其是范围性的地脉震动,对他的负担不小。
就在他试图梳理今天遭遇的种种诡异时,一个不速之客到来了。
“李信老弟,别来无恙啊。”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响起。
李信睁眼,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蓝色工装、脸上堆着笑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类似制服的跟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营地。来人正是资源与人力调配处下属的一个小头目,姓王,人称王干事,专门负责C区一些日常物资的“协调”和“登记”工作,以前没少跟着黑鼠、屠夫之流捞油水。
“王干事,稀客。”李信站起身,语气平淡。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王干事搓着手,脸上的笑容近乎谄媚,但眼底却藏着一丝审视,“听说李老弟今天带人出去了一趟,真是年轻有为,胆识过人!怎么样?外面……还好走吗?”他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瞟向营地深处,似乎在寻找什么。
“还好,捡回条命。”李信不咸不淡地回应。
“那就好,那就好!安全第一嘛!”王干事干笑两声,话锋一转,“不过啊,李老弟,这出去搜寻,按委员会的规矩,所得物资是需要统一登记、纳入配给体系的。这也是为了公平嘛,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纠纷。你看,你们这次……”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在李信身上和简陋的营地上逡巡,显然没看到什么像样的“收获”。
“规矩?”李信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王干事说的是黑鼠、屠夫他们定的规矩,还是委员会的规矩?”
王干事脸色微微一僵:“这……当然是委员会的规矩!黑鼠屠夫那些败类,已经被李老弟你清除了嘛!现在C区秩序恢复,自然要按委员会的章程来。”
“委员会的章程,我记得包括保障基本生存配给,制止暴力盘剥,对吧?”李信往前走了一步,平静地看着王干事,“那请问王干事,之前黑鼠、屠夫克扣配给、欺压民众的时候,委员会的章程在哪里?现在我们来谈章程,是不是该先把之前被克扣、被抢走的东西,按章程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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