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旁湿冷的泥地吸走了最后一点体温,李奉笑蜷缩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肋下和脚踝的钝痛。雨丝淅淅沥沥,不大,却绵密,渗进湿透的衣物,浸着伤口,带来刺骨的寒意。
不能停在这里。星宿派的人随时可能顺流追下,或者从其他路径包抄。这片荒野,每一处阴影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毒虫或心怀叵测的窥探。
她咬着牙,用未受伤的手臂支撑着,一点点坐起。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狼狈不堪。她先检查了一下怀中油布包裹,确认羊皮卷和令牌都在,只是外层湿透。将它们小心挪到相对干燥的里衣位置,用体温慢慢焐着。
脚踝肿起老高,呈不自然的青紫色,轻轻一碰就疼得钻心。她撕下一截相对干净的内衬衣摆,就着冰冷的雨水浸湿,紧紧缠裹住伤处,暂时固定。又从苏星河的羊皮卷医道部分,强忍着眩晕,回忆其中关于活血散瘀、舒筋止痛的粗浅法门,配合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北冥真气,尝试导引。
效果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至少,那股冰凉的气流流过肿胀处时,带来一丝短暂的、麻木的舒缓。
做完这些,她已气喘吁吁,眼前阵阵发黑。失温、伤痛、内力近乎枯竭,还有紧绷后骤然放松带来的虚脱感,一起涌上来。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尖锐的疼痛让她精神一振。
辨明方向。这里仍是武陵山脉余脉,山涧大致流向东南。东南方……或许能遇到人烟,至少要比继续深入荒山、或逆流返回与星宿派撞个正着要好。
她折了一根较为粗直的树枝,充当拐杖,一瘸一拐地、尽可能选择较为干燥和有遮蔽的路径,朝着东南方向挪去。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受伤的脚几乎不敢着力,全靠手臂和树枝支撑。湿滑的地面,盘结的树根,横生的藤蔓,都成了难以逾越的障碍。伤口被雨水和汗水浸泡,火辣辣地疼。饥饿感也开始噬咬胃壁,干粮早已在跳涧时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许一个时辰,也许更久。天色在雨幕中愈发晦暗,林间弥漫起灰蒙蒙的暮霭。视野越来越差,体力透支到了极限。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准备找个树洞或岩缝捱过这寒冷雨夜时,前方林木稀疏处,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橘黄色的光。
不是星光,也不是磷火。是灯光!
李奉笑精神一振,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所有谨慎。她拄着树枝,加快了些步伐,朝着那光亮处挪去。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小片林间空地,空地中央,竟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孤零零的山神庙。庙宇十分破旧,墙皮斑驳,瓦片残缺,但庙门虚掩,门缝里透出的,正是那一点温暖——或者说,相对温暖——的光亮。
有光,意味着可能有人。可能是猎户、行脚僧、或者……别的什么。
她停在空地边缘的阴影里,喘息着,没有立刻上前。耳力运到极致,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风吹过破庙檐角的呜咽,听不到庙内有任何动静。没有交谈,没有鼾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是空庙?还是里面的人武功高强,刻意收敛了气息?
风险与机遇并存。进去,可能得到暂时的庇护,也可能踏入另一个陷阱。留在外面,以她现在的状态,这一夜雨寒山深,未必能熬过去。
犹豫只在刹那。她紧了紧手中的树枝,另一只手悄悄按在藏着羊皮卷的胸口,深吸一口气,拖着伤腿,一步一步,走向那扇虚掩的、透着光亮的破旧庙门。
轻轻推开。
庙内比外面看起来更狭小。正中一座泥胎山神像早已色彩剥落,面目模糊。神像前的供桌上没有供品,只摆着一盏简陋的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着,照亮了桌前一小片干燥的地面。
而地面上,赫然坐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背对着门口,似乎正在运功调息,又像是单纯地在躲避风雨。身形极为高大魁梧,即使坐着,也给人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沉凝感。穿着普通的灰色粗布衣衫,却掩不住那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脊背。头发有些凌乱,用一根布带草草束在脑后,露出线条刚硬、被风霜刻下深刻痕迹的侧脸轮廓。
他听到推门声,并未立刻回头,只是肩背几不可察地微微绷紧了一瞬。那是一种久经生死、刻入骨髓的本能警惕。
李奉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背影……这种气息……纵然落魄,纵然收敛了所有锋芒,但那隐而不发的、仿佛压抑着千钧之力的雄浑气魄,像潜伏的巨兽,像沉默的火山。
几乎不需要任何确认,一个名字已在她舌尖翻滚,带着血腥的聚贤庄、悲怆的雁门关、以及少室山上那注定震动天下的狂澜——
乔峰。或者说,萧峰。
他怎么会在这里?少室山英雄大会呢?按照她听到的消息,此刻他不应该正处在风暴的中心吗?是大会尚未开始,还是已经发生了什么剧变,让他提前离开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综影视之李奉笑》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爪机书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爪机书屋!
喜欢综影视之李奉笑请大家收藏:(m.zjsw.org)综影视之李奉笑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