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槐花的甜香,穿过富贵传媒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落在苟富贵摊开的企划案上。纸张边缘被风掀起细小的褶皱,像极了三个月前蝴蝶谷那片山坡上,被风吹得翻涌的野菊。
董事会的争吵声还在耳边回响,苟富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蝴蝶谷扶持计划”几个加粗宋体字,指腹能触到打印墨水未干时留下的细微颗粒感。半小时前,副董事张诚的声音几乎要撞碎会议室的玻璃:“苟总,我们是传媒公司,不是慈善机构!蝴蝶谷那群艺术家,直播数据连腰部主播的零头都不到,投入资源进去,跟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旁边的运营总监跟着附和,电脑屏幕上跳出的Excel表格里,红色的亏损预警线刺得人眼疼:“是啊苟总,您看去年我们签的那几个非遗传承人,流量扶持给了,设备也换了,最后还不是因为没人看,合同没到期就解约了?蝴蝶谷那边更悬,听说还有人直播喂兔子、修古琴,观众能买账吗?”
苟富贵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磨损边角的牛皮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推到众人面前。纸上是用铅笔勾勒的蝴蝶谷地图,标注着钢琴室、陶艺坊、古籍修复间的位置,旁边还记着细碎的笔记——“玥玥,钢琴老师,下午三点有线下课,喜欢浅蓝色”“老周,陶艺师,手指关节有旧伤,揉泥时要戴护腕”“苏苏,古籍修复师,对樟脑丸过敏”。
这些字迹是三个月前他偶然闯入蝴蝶谷时记下的。那天他为了躲避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误打误撞进了山谷深处的钢琴室。雨珠顺着屋檐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声响,室内却传来清亮的钢琴声,是德彪西的《月光》。他隔着半开的木门往里看,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坐在钢琴前,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垂落的发梢上,像镀了层金边。
后来女孩发现了他,没有驱赶,反而端来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茶杯是粗陶烧制的,杯壁上还留着手工捏制的纹路,茶水里飘着两朵绽开的茉莉,香气混着雨后天晴的青草味,漫进鼻腔里。“您是来旅游的吗?”女孩的声音和钢琴声一样清亮,“蝴蝶谷很少来外人,前面的路可能有点滑,等雨停了我可以指给您出去的方向。”
那天他在钢琴室待了两个小时,听女孩聊起蝴蝶谷的艺术家们——守着老窑炉做陶艺的周师傅,能把破损古籍修复得看不出痕迹的苏苏,还有每天早上在谷里吹笛子的盲人民乐师老陈。他们在这里直播,不是为了爆红,只是想让更多人看到“慢下来的东西”:一块陶土要揉三天才能成型,一页古籍修复要熬十几个通宵,一首钢琴曲要练上百遍才能找到最贴合心境的节奏。
“我们投入资源,不是为了立刻看到KPI。”苟富贵的声音打断了会议室的议论,他合上笔记本,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去年解约的非遗传承人,是因为我们硬要他们改风格、追热点,把他们的创作逼成了流水线。但蝴蝶谷不一样,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们要做的,不是干涉,是帮他们把声音传得更远。”
他点开投影仪,屏幕上跳出蝴蝶谷最近一个月的直播数据。没有亮眼的观看人数,没有夸张的礼物榜,但评论区里满是细碎的温暖——“听玥玥老师弹琴,我失眠好多了”“周师傅教的捏杯子技巧,我家孩子跟着学了一下午”“苏苏修复古籍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爷爷晒书的场景”。
“这些评论,比任何流量数据都值钱。”苟富贵的指尖点在屏幕上,“我们帮他们优化直播设备,对接精准流量,但有一条铁律——不干涉任何创作者的直播形式与风格。他们想弹钢琴就弹钢琴,想捏陶艺就捏陶艺,哪怕直播喂兔子,只要有人愿意看,我们就支持。”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只有空调的冷风在空气里流动。过了几分钟,张诚率先拿起笔,在企划案上签下名字:“行,苟总,我信你一次。但要是半年后还没起色,咱们可得及时止损。”
运营总监也跟着签字,笔尖在纸上顿了顿:“那设备和流量对接,我明天就让团队开始准备?”
“不用等明天。”苟富贵把签好字的企划案收起来,塞进公文包,“方案今天落地,我现在就去蝴蝶谷。”
助理想帮他订车,却被苟富贵摆手拒绝:“我自己开过去,不用提前通知。”他想给玥玥和蝴蝶谷的艺术家们一个惊喜,就像三个月前,那场不期而遇的暴雨,和那杯温热的茉莉花茶。
从市区到蝴蝶谷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苟富贵开着越野车,沿着蜿蜒的公路往上走。车窗降下,风里带着山林的湿气,路边的野蔷薇开得正盛,粉白色的花瓣落在车顶上,又被风卷走。他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来这里时,导航在山路上失灵,他沿着溪流往上走,才找到隐藏在竹林后的蝴蝶谷入口。
那时谷口没有招牌,只有一块刻着“蝴蝶谷”三个字的青石板,石板上爬满了青苔。如今再来看,石板旁边多了一个木质的指示牌,上面用毛笔写着各个工作室的方向,字是娟秀的小楷,应该是玥玥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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