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亡的印记并未停歇,如同一条贪婪的血色藤蔓,顺着小哑巴纤细的脖颈,攀上了她苍白的锁骨,只差一寸,便要触及心脉。
苏绾的指尖冰凉,连夜翻阅父亲留下的玉简残页,昏黄的灯火映着她焦灼的脸。
终于,在一片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字迹中,她找到了关于一种失传“禁脉咒”的记载。
咒文的描述与小哑巴的症状别无二致,其根源竟是“魂契反噬”。
解咒之法更是霸道得令人心寒——唯有在符阵彻底成型之前,寻同等血脉之人,以自身精血为引,行“逆引替祭”,方可将这必死之灾转移。
苏绾的目光落在自己光洁的手腕上,那里血脉清晰可见。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她抽出了腰间的短刃。
可刀锋未至,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便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用自己的血换她?”陈九陵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苏绾抬起头,坦然地迎上他深邃的眼眸,语气平静却坚定:“她是赵破虏唯一的女儿,也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的共鸣体。没有她,你永远也打不开最后那扇门。”
陈九陵沉默了。
他盯着苏绾眼中的执着,又看了看床上气息微弱的小哑巴,良久,才松开了手。
但他并没有让苏绾继续,而是抽出自己的佩剑,毫不迟疑地在左手掌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他却眉头都未皱一下,将血滴入随身携带的水囊之中。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陈九陵深吸一口气,一股无形却锐利无比的“破阵剑意”自他体内灌注而出,涌入水囊。
那些血滴并未与清水融合,反而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水中悬浮、旋转,彼此凝聚。
他脑中闪过师父曾提过的“武意通玄”之境,据说修炼到极致,可模拟死者生前的动作习惯,追溯其武道意境。
但今日,他要反其道而行之!
陈九陵闭上双眼,不再去追溯他人,而是将自己全部的战斗意志、那份斩断一切羁绊与阵法的决绝,疯狂地烙印进自己的血液之中。
他要让这滴血,承载他陈九陵的魂!
水囊中的血珠剧烈翻滚,最终竟缓缓凝成了一枚指甲盖大小、散发着淡淡金戈之气的微型虎符。
“既然它要吸魂,”他睁开眼,低声自语,眼中精光一闪,“那就给它点带刺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血色虎符,轻轻贴在小哑巴的心口之上。
刹那间,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从虎符中透出,与那血色藤蔓狠狠撞在一起。
血纹蔓延的速度骤然一滞,紧接着,那些已经爬上锁骨的纹路,竟出现了轻微倒退的迹象,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畏缩不前。
队伍得以继续前行,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第二枢纽——寒鸦岭。
这里终年被冰雪覆盖,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
远远望去,一群身着黑衣、脸戴鬼面的人正在一座冰封的古庙遗址前忙碌着,显然是鬼面盟的先遣队。
人群中,周掌柜正卑微地躬着身子,向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汇报着什么。
那女子正是柳轻眉,她听着周掌柜的汇报,眉头微蹙:“承魂者焚名断念,但血契未解……哼,他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只要他还在九枢内留下痕迹,我们就一定能将他揪出来!”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轰——”一声巨响,他们头顶的古庙冰层轰然碎裂,一道迅捷的黑影挟着漫天冰屑疾掠而下!
那竟是一只被邪气腐蚀了神志的黄皮子精,双眼泛着幽蓝的符文光芒,口中竟吐出尖利的人言:“找到你了,萧承煜!”
它的目标明确,正是刚刚踏入此地的陈九陵!
利爪如钩,直取他的心口。
然而,不等陈九陵出手,一道银光已从他身侧甩出,后发先至。
“噗”的一声,一枚特制的“定机钉”精准地洞穿了黄皮子精的咽喉,巨大的惯性将它死死钉在了后方的冰墙之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是苏绾,她从一开始就防备着周围。
众人进入残破的古庙,只见正中供奉着一尊缺了半边身子的石像,手中还握着一截断裂的铜钟。
石像底座的铭文虽已模糊,但仍可辨认:“归冥启,魂钟鸣,一声唤主,九魄应。”
苏绾取出一个精巧的机关罗盘,指针在盘面上疯狂转动。
她凝神感应着空气中细微的振动,脸色骤变:“不对!这整座寒鸦岭,根本就是一个倒扣的巨钟形成的共鸣腔!任何人只要靠近中枢,这山体就会自动采集其心跳频率,生成一种独一无二的‘召魂音波’!”
她立刻行动起来,从行囊中取出数片薄厚不一的金属片,迅速在几人周围布下一个简易的“八音障帘”,试图利用不同金属对声波的反射特性,制造出混乱的干扰频段,以此屏蔽他们的心跳。
然而,就在屏障成型的那一瞬间,一直昏迷的小哑巴猛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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