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的指尖在生了锈的铜锁上顿了顿。
春桃送来的钥匙还带着体温,握得久了,金属齿痕在掌心压出浅红的印子。
她深吸一口气,桂花香裹着旧木霉味钻进鼻腔——这锁头怕是有几十年没开过了,咔嚓一声,锈渣簌簌落进砖缝里。
箱盖掀开的瞬间,月光恰好漫进来。
最上面铺着块湖蓝缎子,边角绣的并蒂莲褪成了淡青,底下压着幅卷轴。
沈昭昭展开时,画轴上的浮尘簌簌落在月白旗袍上——画中女子着墨绿立领衫,鬓边斜簪珠花,眉眼与林老太太有七分相似,只是更柔和些,像春晨未化的霜。
“这是...老太太的母亲?”她低声自语,指尖拂过画角“民国廿三”的题款,正是箱盖上刻的年份。
底下压着个牛皮纸信封,封口处的浆糊早褪了粘性,轻轻一掀就开了。
信纸泛黄发脆,字迹却工整得像刻上去的小楷:“母亲,若您能原谅我当初离家的选择,我愿回来为您煮一顿饭。”
笔锋陡然一顿,最后那个“饭”字拖出半道墨痕,像滴未落的泪。
沈昭昭后颈的汗毛忽然竖起来——这字迹她见过。
上个月林老太太让她帮忙整理旧账,账本扉页的“林周氏”三个字,横折钩的弧度和信里如出一辙。
“原来老太太不是没有女儿...”她喉头发紧。
林宅上下都说老太太只有两个儿子,却没人提过女儿。
信里的“母亲”二字,该是老太太年轻时写给自己母亲的?
可再往下看,信纸背面还写着几行小字:“阿宁,你走的第三年,我在佛堂跪了整夜。你爱吃的糖蒸酥酪,我学了七遍才不塌底。”
阿宁?
沈昭昭猛地想起林修远提过,他姑姑小名叫阿宁,二十岁那年跟着个画画的穷小子私奔,老太太气得烧了所有她的照片,对外只说“没这个女儿”。
原来这信是老太太写给女儿的,写了却没寄,藏在陪嫁箱里整整三十年。
窗纸被风掀起一角,月光漏进来照在信纸上。
沈昭昭望着画中女子的眼睛——和林老太太发怒时一样,眼尾微微上挑,只是多了层水汽。
她忽然想起前晚给老太太捶肩时,老人盯着月亮喃喃:“月亮圆了,总该齐整些。”
“或许该试试。”她把画和信小心收进袖中,木匣盖合上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戌时三刻,沈昭昭站在主屋门口,指尖攥着的信角被汗浸得发皱。
春桃刚送了参茶进去,门里传来茶盏轻碰的脆响。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叩门:“妈,昭昭有样东西想给您看。”
“进来。”林老太太的声音还是惯常的沉,却少了几分锋锐。
书房里飘着沉水香。
林老太太靠在酸枝木椅上,银簪在脑后坠成半轮月。
沈昭昭把画轴展开在书案上时,老人的手指突然攥紧了椅柄——她看见老太太喉结动了动,眼尾的皱纹里浸着水光。
“这是您母亲的画像?”沈昭昭轻声问,“我在储物间的旧箱里找到的。还有这封信。”她把信纸推过去,“是您写的吧?”
林老太太的指尖刚碰到信纸,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她盯着“阿宁”两个字,眼眶慢慢红了:“你怎么...怎么会翻到这个?”
“我猜您心里一直有个结。”沈昭昭蹲下来,仰头望着老人发白的鬓角,“上次您说夜里总梦见老宅的槐花树,我想,或许是...想她了?”
林老太太突然别过脸去,可沈昭昭看见她睫毛在颤抖。
窗外的桂树沙沙响,有细碎的花瓣落进窗来,沾在信纸上。
老人的手慢慢覆住信纸,指节因用力泛白:“她走的时候说,就算饿死也不回林家。三十年了,早该...”
“她回来了。”沈昭昭打断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让修远找了半年,她现在住在城南的画室里,每天都画玉兰花——她说那是您院子里种的。”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老太太猛地直起腰。
照片里的女人穿墨绿罩衫,鬓角有了白丝,眉眼和画中女子重叠在一起。
老人的嘴唇哆嗦着,突然抓住沈昭昭的手腕:“你...你没骗我?”
“我让修远去接她了。”沈昭昭握住那只苍老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旗袍料子传过去,“他说,姑姑在楼下站了半个钟头,不敢按门铃。”
门被推开的刹那,风卷着桂香涌进来。
林修远扶着个中年女子站在门口,女子眼眶通红,手里攥着块蓝布——正是包裹画像的湖蓝缎子。
“妈。”女子的声音哑得像碎瓷。
林老太太“腾”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住,像是怕碰碎什么。
中年女子突然小跑着扑过来,两人撞在一起时,沈昭昭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是林老太太扯着对方的衣袖,不肯松手。
“阿宁,阿宁...”老人一遍遍地念,眼泪砸在对方肩头,“我以为你不要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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