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沉默了片刻,厅内的空气几乎凝固。
忽然,她伸出那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将自己盘中那枚刻着“甲子·婉声”的铜顶针,轻轻地、笃定地,推至了圆桌的正中心。
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这是默许,更是权力的交接。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上首”,而是甘愿成为被众人环绕的“中心”。
一顿饭,吃得暗流汹涌,却又异常平静。
用膳过半,一直沉默的周曼如忽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她换下发布会上的旗袍,穿了一身素雅的套装,脸上带着几分酒意催生的红晕,声音微颤:
“老……老太太,”她鼓足勇气,改了称呼,“我敬您一杯。我娘走之前,一直念叨两件事。一是恨自己没本事,没能把‘九转染’的精髓守住;二是恨自己没胆子,这辈子……没敢当面叫您一声‘师父’。”
话音落下,全场骤静。
连林修文都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生怕她哪句话说错了,触怒了老太太。
林老太太缓缓抬头,目光掠过桌心那七枚在灯下闪着微光的铜顶针,最终落在了周曼如那张既激动又忐忑的脸上。
良久,她端起面前的酒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娘是倔,可她教出来的徒弟,比谁都懂分寸。”
说完,竟主动举杯,与周曼如隔空一碰,而后一饮而尽。
周曼如的眼泪“刷”地一下就落了下来,她仰头将杯中酒饮尽,仿佛饮下的是母亲一生的遗憾与自己半辈子的委屈。
沈昭昭低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面前那碗已经凉透的清粥,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微笑。
承认了周曼如母亲的身份,也承认了周曼如作为“同源记”新一代传人的资格。
饭毕,众人散去,佣人开始收拾杯盘。
念云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在桌边蹦跳着,帮张妈把那些嵌在底托里的铜顶针一个个取出来。
忽然,她举起其中一枚,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妈妈!妈妈快看!这个顶针上面的花纹,和我们家祠堂小钥匙上的一样!”
此言一出,正准备起身的沈昭昭和林修远,动作皆是一顿。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念云手中那枚铜顶针的内圈,确实刻着一圈极为细密的凹凸暗纹,与那把开启祠堂暗格的钥匙齿痕,竟有几分神似。
沈昭昭心头猛地一震,快步走过去,不动声色地从女儿手中接过那枚顶针。
她借着灯光细看,发现何止是相似!
她迅速将桌上剩下的六枚顶针也拿了过来,一一比对。
每一枚内圈的暗纹都有微小的差异,当她试着将七枚顶针按照某种顺序并排在一起时,那七段看似独立的纹路,赫然拼接成了一组完整而复杂的图形——宛如一把锁的内部锁芯结构!
她猛地抬眼,望向正由林修远搀扶着转身欲走的老太太。
老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脚步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飘散在空气里:
“清明那把钥匙,开的从来就不止一扇门。”
话音落,人已远去。
窗外月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光洁的琉璃地砖上,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仿佛百年前那些被掩埋的誓约与秘密,正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悄然拼合成一组等待开启的新密码。
沈昭昭怔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那七枚冰凉而沉重的铜顶针,它们不再仅仅是匠人身份的象征,而是七块指向更深谜团的碎片。
她的心,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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