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转马头,对正在休整的士卒吼道:“还能拿刀的,上马!咱们去端了科尔沁的老窝!”
一个时辰后,黄昏时分。
虎大威的追击战已经接近尾声。
他追着溃兵一路向西,追出六十余里,终于在一片河谷地带追上了科尔沁部的主力,或者说,是主力溃败后逃回的残部,以及……整个部落的老弱妇孺、辎重牛羊。
那是一片连绵数里的营地。数千顶白色蒙古包沿河散布,牛羊漫山遍野,车马辎重堆积如山。
显然,奥巴在撤退时,将部落的核心人口和财物都集中到了这里,准备继续北迁。
但汉军来得太快了。
当虎大威的两千骑兵出现在河谷东侧高坡时,营地里顿时炸了锅。
男人慌忙上马迎战,女人抱着孩子往帐篷里躲,老人跪地祈求长生天保佑。
可仓促集结的蒙古骑兵,如何挡得住虎大威这支养精蓄锐的生力军?
“锋矢阵!”虎大威挥刀前指,“冲进去!不要恋战,直取中军大帐!”
两千骑如红色洪流,从高坡俯冲而下,瞬间冲垮了营地外围脆弱的防线。
马蹄踏翻帐篷,长矛挑飞牧民,箭矢如雨点般落入慌乱的人群。
这不是战斗,是碾压。
许多蒙古男子刚爬上马背,就被汉军骑兵撞翻。
老人和孩子在乱军中哭喊奔逃,被马蹄践踏,女人们的尖叫声响彻河谷。
虎大威一马当先,直冲营地中央那顶最大的金顶帐篷——那是奥巴的汗帐。
帐前,数十名科尔沁贵族正在慌忙上马,试图护卫家眷逃离。
“一个都别放跑!”虎大威狞笑。
他身后的骑兵分成数股,开始包抄合围。
蒙古贵族们试图抵抗,但他们的护卫在连日的溃败中早已士气全无,稍作接触便四散奔逃。
“跪下!”汉军士卒用生硬的蒙古语吼叫着,将那些穿着华丽皮袍的贵族一个个拽下马,按倒在地。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台吉挣扎着,用汉语嘶喊:“我是喀尔喀车臣汗的叔父!你们不能……”
话音未落,一名汉军什长一刀背砸在他脸上,砸碎满口牙:“管你什么汗!跪下!”
当曹变蛟率部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
河谷中一片狼藉。燃烧的帐篷冒着黑烟,尸体横七竖八,牛羊惊惶奔窜。汉军士卒正在将俘虏集中,贵族们被单独捆成一串,足有六七百人,个个面如死灰。
普通牧民被驱赶到河滩空地上,黑压压一片,怕有上万人,哭泣声震天。
虎大威迎上来,满脸兴奋:“老曹!抓到大鱼了,你看——”
他指着那串贵族俘虏。
“奥巴的四个儿子全在这儿,还有车臣汗的亲戚、土谢图汗的使者……妈的,这简直是一锅端!”
曹变蛟扫视着俘虏,脸上却没有喜色。他看见一个鞑靼妇人抱着婴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看见一个老人被汉军推搡倒地,半天爬不起来。
看见几个孩子躲在母亲身后,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恐惧。
二十年前,他的父亲曹文诏,是不是也见过这样的场景?只不过那时,被俘虏、被屠杀的,是汉人。
“将军,”副将低声问,“这些俘虏……怎么处置?按惯例,贵族献俘京师,牧民……充为奴隶?”
曹变蛟沉默良久,缓缓道:“侯爷有令,此战不为掠奴,不为财帛,把这些贵族看好,牧民留给辎重队的兄弟。”
虎大威点点头。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也罢,我这就命人去通知辎重队。”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缕余晖照在河谷中,将鲜血染红的河水映成诡异的紫金色。
远处,幸存的科尔沁牧民开始拖家带口向南迁移,如一条漫长的黑色蚁线,在草原上缓缓蠕动。
而曹变蛟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
真正的硬仗,还在北方,在斡难河畔,在那些尚未集结的漠北诸部,在那些的仇敌面前。
他握紧卷刃的长刀,刀柄上,父亲的血迹早已干涸,但那份仇恨,从未冷却。
“传令,向侯爷禀报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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