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正对着的,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窗户糊着厚厚的、发黄的窗户纸,那昏黄的灯光就是从那里透出来的。房檐下挂着几串早已风干发黑、不知是何物的东西,随着风轻轻晃动。
我拄着枯枝,一步步挪进院子,走向那间亮灯的房子。脚下的土地干硬,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就在我距离房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
“谁?”
一个苍老、嘶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声音,突然从房门内传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僵,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枯枝。
“过……过路的,”我连忙停下脚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害,“受了伤,想讨碗水喝,借个地方歇歇脚……”
屋内沉默了片刻。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张布满深深皱纹、如同风干树皮般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那是一个极其苍老的妇人,头发稀疏雪白,在脑后挽成一个松散的小髻。她的眼睛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瞳孔,只有一片灰白色的翳障。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深色棉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陈腐、衰败的气息。
她用那双几乎失明的眼睛,“望”向我所在的方向,鼻子微微抽动了几下,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外乡人?”她的声音依旧嘶哑,“你身上……有股不干净的味道。”
不干净的味道?是指我身上的血腥和泥污?还是……她能感觉到我体内的地脉阴寒?
我心中一凛,更加谨慎:“在河里落了水,又迷了路。婆婆,行行好,给碗热水吧,我这就走。”
老妇人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关门。她就那样站在门缝后,用那双灰白的眼睛“盯”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侧身,将门缝拉大了一些。
“进来吧。”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外面冷。”
我道了声谢,拄着枯枝,小心翼翼地踏进了这间低矮的土房。
屋内比外面更加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放在炕桌上的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着,勉强照亮方圆几步的范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类似草药和霉味混合的古怪气息,有些呛人。
炕上铺着破旧的苇席,靠墙堆着几床看不出颜色的被褥。除此之外,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几个陶罐和一口黑漆漆的铁锅放在角落的土灶上。
老妇人摸索着走到炕边,拿起一个粗陶碗,从炕桌上的一个瓦罐里倒了些浑浊的热水,递给我。
“喝吧。”她说完,便不再理会我,自顾自地坐回炕沿,低垂着头,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我接过陶碗,入手温热。也顾不上干净与否,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渴灼痛的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舒适。我贪婪地喝着,直到将碗里的水喝尽。
“多谢婆婆。”我将空碗放回炕桌,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但肩头的阴寒和体内的不适依旧沉重。
老妇人没有回应,依旧低着头,仿佛睡着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婆婆,这村子……怎么这么安静?其他人都……”
老妇人猛地抬起头,那双灰白的眼睛再次“盯”住我,脸上掠过一丝极其诡异的神色,像是恐惧,又像是……某种麻木的嘲讽。
“人?”她嘶哑地笑了笑,那笑声如同夜枭啼哭,“死的死,走的走……留下来的,都是些等死的……或者,像你一样,身上带着‘不干净’东西的……”
她的话,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入我的心脏。
“不干净的东西……您指的是什么?”我强作镇定。
老妇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出一根枯瘦如同鸡爪的手指,指了指我的左肩,又指了指我的心口。
“地下的寒气……还有……被‘星屑’标记过的味道……”她浑浊的眼睛似乎眯了一下,“你惹上的麻烦,不小啊,外乡人。”
星屑?标记?
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手下意识地摸向了怀中!
喜欢鬼手鉴圣请大家收藏:(m.zjsw.org)鬼手鉴圣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