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让我心头剧震。
《星枢衍阵图》指引我寻找阳钥,是为了平衡或净化我体内的阴寒(星屑蚀骨)。而曾祖父留下的《镇龙木》,其温和生机似乎也在调和着什么。白山冰魄的奇异特性,霜语之柱的主动缔约……这一切,难道不仅仅是为了对抗“观星殿”,更是在引导我发现某种……更深层的,关于这片冰原,关于星辰与冰魄之力的……本质联系?
冰火同源……阴阳相济……
一个模糊却宏大的轮廓,在我疲惫而混乱的脑海中逐渐浮现。或许,彻底解决葬渊之祸,乃至根治赫克托的伤势,甚至根除我识海中那阴毒印记的关键……并非单纯地依靠阳钥净化,或者冰魄镇压,而在于……理解并掌握这两种看似对立力量的“共生”与“转化”之理。
这个念头让我精神微微一振,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感。以我现在的状态,莫说探索如此玄奥的法则之理,就连维持自身清醒、压制识海印记都已十分勉强。
必须先恢复。
我强撑着,从怀中取出仅剩的、赫克托之前给的冰原丹药,自己服下一颗,又小心翼翼地捏开赫克托的嘴,将另一颗化入一丝阳钥星辉助其服下。丹药入腹,化作两股微弱的暖流(对我而言是微凉)与冰流,分别滋养着我们干涸的经脉与气海,虽然杯水车薪,但总好过没有。
然后,我盘膝坐下,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尝试进入最深层次的调息。《镇龙木》的生机暖流缓缓流淌,修复着肉身的创伤;残存的阳钥星辉则如同忠诚的卫士,巡行全身,同时重点监控、压制着识海那暗金印记的异动。精神力则如同退潮后的海滩,在丹药与自身根基的支撑下,极其缓慢地恢复着。
在这寂静而冰冷的古老冰隙底部,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时,身体的剧痛减轻了许多,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精神力也恢复了两三成,足以维持清醒和对自身状况的基本内视。识海中的暗金印记依旧盘踞在角落,被阳钥星辉形成的淡金色光网牢牢束缚着,暂时没有异动,但它散发的那股阴冷滑腻感,如同附骨之疽,始终让人心神不宁。
赫克托的状态也稳定了一些,呼吸稍稍绵长,生命灵光似乎明亮了一丝,但距离苏醒,依旧遥遥无期。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打量着这条冰隙的深处。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葬渊的扩张不知何时会波及此地,而且我们需要更安全的环境和可能存在的、对赫克托伤势有益的冰原灵物。
我背起依旧昏迷的赫克托(他的身体比之前更加轻盈,仿佛生命重量都在流逝),选定一个感觉中寒意更加纯粹、能量相对稳定的方向,沿着冰隙底部,艰难地向前走去。
脚步落在粗糙的冰岩上,发出单调的回响。两侧冰壁中封冻的古老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光怪陆离,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片土地被冰雪埋葬的遥远过去。
怀中的“白山冰魄”传来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冰凉脉动,似乎在应和着这片冰隙深处某种沉睡的韵律。
左手手背的印记,也偶尔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幽蓝微光。
前路依旧黑暗,危机四伏。
但我心中,那关于“冰火同源”的模糊念头,却如同一颗在绝境中埋下的种子,在冰冷与伤痛中,悄然萌发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希望之芽。
或许,答案,就在这片冰原的最深处,在那生与死、冰与火交织的终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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