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壁巢穴,上不着天,下不临地,如同一颗被遗忘在冰川咽喉中的顽石。寒风从上方塌陷口灌入,在垂直的冰洞中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哨音,带来刺骨的冰冷与更深的孤寂。
我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剧烈的喘息逐渐平复,但身体的疲惫与伤痛,以及识海中那如影随形的阴冷印记,却如潮水般不断侵蚀着意志的堤坝。赫克托依旧无声无息,苍白的面容在幽暗光线下宛如冰雕。
绝境。
这个词从未如此真切地压在心头。前有未知陷阱,后无退路,背负着重伤的同伴,自身也濒临极限。
然而,就在这绝望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刹那,怀中“白山冰魄”与左手印记传来的清晰共鸣,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虽不炽烈,却无比坚定地指向冰台后方的岩壁。
那面冰壁……有东西?
我强打起精神,挣扎着站起,走到冰壁前。肉眼看去,它与周遭亿万年的玄冰并无二致,深邃、坚硬、光滑,倒映着我和赫克托模糊而狼狈的影子。但当我将掌心轻轻贴上冰面,闭上眼睛,凝聚起恢复不多的精神力,混合着冰魄印记的感知细细探查时——
不一样。
冰壁深处,并非纯粹死寂的坚冰。那里有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纯净的脉动,仿佛沉睡的心脏,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这脉动的韵律,与“白山冰魄”的冰凉频率、与手背印记中残留的霜语之柱悲歌,隐隐相合,却又更加古老、更加内敛。它不像“渊种之茧”那般充满侵略性的污秽活性,而是一种沉静的、包容的、如同大地母胎般的“孕育”之感。
难道是……喀俄涅先民留下的某种庇护所?或者,是这片冰原更古老时代遗存的秘密?
这个猜测让我心跳微微加速。如果真是这样,或许里面不仅有暂时的安全,还可能找到救治赫克托,甚至对抗我识海印记的线索!
但如何进去?
我尝试用力推了推冰壁,纹丝不动,其坚硬程度远超想象。用阳钥之火灼烧?且不说我此刻状态能否催动足够的力量,在这狭窄冰台上,贸然使用火焰力量,很可能引发冰层崩塌,将我们彻底埋葬。
或许……钥匙就在手中。
我抬起左手,看着手背上黯淡的冰晶雪花印记,又取出怀中的“白山冰魄”。两者在此地都产生了共鸣,它们是否就是开启这面冰壁的“信物”?
我深吸一口气,将“白山冰魄”轻轻按在左手印记之上,然后,将这只手,缓缓贴在了冰壁感知中脉动最清晰的那个点上。
没有念咒,没有催动力量。我只是屏息凝神,将自身那丝对“冰火同源”的模糊感悟,将拯救同伴的迫切,将对抗葬渊与“观星殿”的决绝意志,毫无保留地,透过这接触点,传递向冰壁深处。
我在请求,也在证明。
时间仿佛凝固。
一息,两息……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感应出错,或者方法不对,即将放弃之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彼岸的嗡鸣,自冰壁深处传来。
紧接着,以我手掌接触点为中心,一圈柔和而纯净的幽蓝色光华,如同水波般在冰壁上荡漾开来!光华所过之处,坚不可摧的玄冰竟然变得微微透明,显露出内部复杂而玄妙的、如同自然生长而成的冰晶纹路!
这些纹路迅速蔓延、交织,最终在冰壁上勾勒出一个约莫一人高的、门户般的轮廓!轮廓内的冰质迅速变得清澈,仿佛融化的琉璃,显露出其后一条斜向下延伸的、散发着淡淡幽蓝光芒的冰晶通道!
门户,开了!
一股精纯、古老、却无比温和的冰魄寒意,从通道内缓缓涌出,拂过我的身体。这寒意非但没有加剧我的伤势和冰冷感,反而如同最轻柔的抚慰,让我疲惫的经脉与受创的灵魂都感到了一丝难得的舒缓。连识海中那躁动的暗金印记,似乎都在这纯粹的古老寒意笼罩下,稍稍安静了一瞬。
果然!这里是一处古老的冰魄秘藏!
我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但随即强压下去。未知依旧存在,不能大意。
我转身,背起赫克托,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令人心悸的垂直冰洞和上方遥不可及的出口,然后毅然转身,踏入了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冰晶门户。
踏入的瞬间,身后的冰壁门户无声无息地重新合拢、凝固,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仿佛从未开启过。
眼前是一条完全由纯净冰晶构成的通道。四壁、穹顶、脚下,皆是晶莹剔透的幽蓝色冰晶,内部流淌着丝丝缕缕银白色的光脉,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流动,提供着稳定的光源。空气冷冽却清新,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净化心灵的清香。通道斜向下延伸,坡度平缓,走在冰晶地面上,脚步发出清脆的回响。
这里的冰魄能量浓度高得惊人,却异常温和,毫无攻击性,只是静静地流淌、弥漫。我甚至能感觉到,身周的寒意正在自发地、极其缓慢地滋养着我受损的经脉,尤其是那些冰火冲突留下的暗伤,传来细微的麻痒感,竟是修复的迹象!背上的赫克托,那微弱的生命灵光,在这环境中似乎也稳定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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