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晷台的清晨
辰时的第一缕阳光切开云雾,落在时晷台上。
时希站在台心,掌心托着父亲的怀表。表盘内的星空缓缓旋转,与台面刻度的共鸣越来越强——那是一种血脉深处的悸动,仿佛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君与和裴烬鸢分立两侧,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第一关,‘察’。”君与指尖跃动着一簇太阳真火,“在混乱中找出时间的褶皱。准备好了吗?”
时希深吸一口气,将怀表贴在心口。冰凉的触感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温润的灵力流,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开始。”
话音落,君与掌中真火轰然炸开。
不是一道两道,是整整三十六道金色流火,如群鸦腾空,在时晷台上空交织成一张灼热的天网。几乎同时,裴烬鸢动了——风火元灵从他足下升起,化作三条青紫色的蛟龙贴着台面游走,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发出尖锐的嘶鸣。
热浪、狂风、紊乱的灵力波动……时希瞬间被淹没。
他闭上眼睛。
世界并没有陷入黑暗。在怀表的引导下,他“看见”了另一个维度——
时间维度。
那些狂暴的能量流,在时间轴上呈现出清晰的轨迹。大部分轨迹平滑连续,像流淌的熔金。但有几个地方,轨迹出现了诡异的“打结”“扭曲”,甚至“断裂”。
那就是时间的褶皱。
“左上三丈,离地五尺!”时希睁眼,指向空中。
裴烬鸢立即撤去那处的风火。能量散去后,空气果然出现了一处不自然的涟漪,像石子投入静湖后扩散的波纹。
“西北角台边,第七刻度下!”
第二处褶皱被找出。
“正中……偏右两寸半,离地一尺!”
第三处。
君与眼中闪过惊讶。他和裴烬鸢对视一眼,同时加大了输出。
真火化作九只金乌盘旋,风火凝成九条蛟龙翻腾。整座时晷台变成了炼狱,能量乱流强度提升了三倍不止。
时希额头渗出冷汗。在如此狂暴的干扰下,那些时间褶皱变得极其模糊,像隔着暴风雨看远处的灯火。
但他没有放弃。
意识沉入怀表更深层。这一次,他不再“看”那些轨迹,而是去“听”——听时间流动的声音。
有的地方流速平稳,如溪流潺潺。有的地方流速湍急,如瀑布轰鸣。还有几处……声音是“破碎”的,像卡住的齿轮,像断弦的琴。
就是那里!
“东北、西南、还有……我脚下三尺!”
三处最隐蔽的褶皱被同时指出。裴烬鸢一一验证,分毫不差。
第一轮训练结束。时希单膝跪地,汗如雨下,灵力几乎见底。但他眼中燃烧着火焰——那是终于触摸到真实力量的兴奋。
“三十七息找出全部六处褶皱。”君与记下时间,“休息一刻钟,继续。”
## 二、时晷的提点
第二次训练进行到一半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台边传来:
“蛮干。”
时希三人同时转头。不知何时,一位白发老妪已站在时晷台边缘。她身着素袍,手持一根扭曲的藤杖,眼神锐利如历经风霜的鹰。
正是时晷台的守护者,时晷。
“晚辈时希,见过前辈。”时希连忙行礼。
时晷没有回应,而是缓步走上台面。她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落下,台面的时间刻度就亮起一圈。当她走到台心时,整座时晷台的刻度已全部激活,淡金色的光芒流转不息。
“时间不是猎物,不需要你去‘捕捉’。”时晷用藤杖轻点台面,“它是河流,你是河上的舟。你要做的不是逆流而上,而是学会感知水势,借力而行。”
她看向时希手中的怀表:“你父亲当年第一次站在这里时,用了整整三天,才学会‘看见’时间。而你,只用了一上午。”
时希心中一震:“前辈认识家父?”
“何止认识。”时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是老身教过最有天赋,也最令人头疼的学生。”
藤杖抬起,指向空中一道正在飞窜的太阳真火。
“看好了。”
时晷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只是轻轻一“拨”——像拨动无形的琴弦。
那道真火的速度骤然减缓,不是被外力阻挡,而是它周围的时间流速变了。真火像陷入琥珀的飞虫,在空中缓缓移动,轨迹清晰可见。
更神奇的是,当时晷再次“拨动”,真火的速度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这是‘缓’的雏形。”时晷收回藤杖,“但你现在还学不会。先把‘察’练到极致——不是找出褶皱,是理解每一处褶皱‘为何形成’。”
她转身离去,留下最后一句话:
“你父亲把怀表留给你,不是让你当护身符。那是钥匙,去打开你该打开的门。”
## 三、午后的突破
午后的训练,时希改变了方法。
他不再急于找出所有褶皱,而是专注于其中一处。当君与的真火再次制造出一个时间褶皱时,时希没有立刻指出,而是将意识沉入其中,去“感受”它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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