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中央,江寻正唱到一段需要集中呼吸的长音。
耳返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眼神微微一凝,但歌声没有中断,舞蹈动作也没有丝毫迟滞。
他在一个转身的间隙,对着隐藏式麦克风轻声回应:
“收到。情况?”
“东区二层有四个目标,可能携带干扰设备。
按B计划执行。”
江寻的手指在腰间的感应带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这是事先约定好的确认信号。
他的脸上依然带着舞台笑容,脚步随着音乐节奏移动,但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B计划。
这意味着要在不惊动目标的情况下,引导他们暴露更多信息。
同时让陆凛的技术组,有足够时间反向追踪信号源。
而他能做的,就是用表演来配合。
音乐进入间奏部分。
江寻走向舞台前端,在距离观众最近的地方停下。
他举起话筒,笑容明亮:
“大家——喜欢今晚的表演吗?”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接下来这首歌。”
江寻继续说,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
“是我这段时间的感受。
它叫《回响》,是关于信任,关于坚持,也关于……找到方向。”
他说话时,目光自然地从观众席扫过。
在东区二层的位置,他的视线没有刻意停留,但眼角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了那四个座位——
正如陆凛所说,那几个人虽然也在欢呼,但动作比其他观众慢了半拍,眼神也不够专注。
音乐前奏响起。
这是那首他和陆凛,在陆家老宅即兴合奏后完成的曲子,经过重新编曲,加入了更丰富的交响乐元素。
江寻回到舞台中央。
升降平台开始缓缓上升,他的身体随着音乐律动,每一步都踩在节拍上。
控制室里,陆凛盯着监控屏幕。
东区二层那四个人的动作有了变化——
其中一人把手伸进了外套口袋,另一人调整了坐姿,身体微微前倾。
“他们在准备。”赵锐低声说。
“等。”
陆凛的眼睛没有离开屏幕,“等江寻升到最高点。”
舞台上,江寻随着平台上升到五米高度。
他开始演唱,歌声清澈而有力,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落在旋律上。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一半的注意力在表演,另一半在耳返里陆凛的声音:
“现在六米……继续……七米……稳住呼吸。”
升到八米预定高度时,音乐正好进入副歌高潮。
江寻张开双臂,做了一个展翅般的动作。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台下三万观众举起荧光棒,场面壮观得让人屏息。
就是现在。
东区二层,那个把手伸进口袋的人终于拿出了什么——
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外形像充电宝,但侧面有细小的指示灯在闪烁。
“确认目标一,手持启动装置。”
赵锐的声音立刻响起。
“信号锁定,开始反向追踪。”
技术组全员进入战斗状态。
舞台上,江寻感受到耳返里传来的指令:
“十秒后开始旋转,落地时会有轻微延迟,别慌。”
他深吸一口气,在音乐的某个重拍上,身体猛地旋转——
三圈半,干净利落。
落地时,升降平台果然顿了一下,倾斜角度大概只有三度,但在八米高空,这个微小的变化足以让台下观众发出惊呼。
“稳住!”
陆凛的声音在耳返里响起。
“平台安全锁已经启动,倾斜是故意做的,为了争取时间。”
江寻单膝跪地,手扶平台边缘,做出一个“惊险稳住”的姿势。
台下的惊呼变成了掌声和欢呼,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次完美的即兴表演。
控制室里,小王兴奋地低喊:
“抓到了!
信号源反向追踪成功——
海城新区,锐意文化旧址,和之前入侵直播的地址一致!”
陆凛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丝弧度:
“继续,锁定所有关联设备。”
舞台上,江寻重新站起。
音乐已经进入下一段,他的表演依然流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已经出了汗。
刚才那三秒的倾斜,虽然知道是计划中的,但在高空的感觉依然让人心跳加速。
耳返里传来陆凛的声音:
“做得好。
现在,给他们再加点料。”
江寻明白了。
他在下一个歌词段落,即兴加入了一段摩斯密码式的旋律改编——
几个音符的重复和停顿,在普通人听来只是富有创意的变调,但在懂行的人耳中,那是在传递信息:
「已控制。继续。」
他一边唱,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东区二层。
那四个人显然也听出了异常,他们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开始快速操作手中的装置。
控制室里,监控画面显示那个装置的指示灯,从绿色变成了红色。
“他们在尝试增强信号!”赵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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