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江寻比了个OK的手势。
音乐响起，升降平台缓缓上升。
这次没有任何“意外”，平稳而顺滑。
升到五米高度时，江寻开始做开场动作——转身，展臂，然后是一段精心设计的舞蹈。
阳光从排练场高高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
汗水很快浸湿了运动服，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形，每个转身都精准，每个跳跃都轻盈。
控制室里，陆凛透过监控屏幕看着台上的江寻。
镜头拉得很近，能清楚看到江寻脸上的专注，眼中的光芒，还有随着动作飞扬的发丝。
“队长，平台运行一切正常。”
赵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继续升高到八米。”陆凛说。
平台继续上升。
八米的高度，从下面看已经有些吓人，但江寻站在上面，表情从容，动作依然流畅。
他做了一个高难度的旋转，落地时稳稳停住，然后对着控制室的方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陆凛笑了，拿起对讲机：
“很好。现在试一下从观众席后方升起的设计。”
排练场另一侧，一个模拟观众席的装置被推了过来。
江寻从升降平台下来，走到观众席后方的一个隐藏升降台上。
这个设计是新的——开场时，他会从这里升起，穿过观众席，一路走向主舞台。
“这个环节，安保压力最大。”
赵锐在对讲机里说，“观众太近了，万一有人……”
“所以两边要安排足够的便衣。”
陆凛说，“江寻身边也要有隐形保镖。
这些细节，排练时就要模拟到位。”
“明白。”
排练继续。
江寻在模拟观众席中穿行，和“观众”互动。
走路的节奏，停留的时间，每个细节都要反复推敲。
汗水顺着额角流下，运动服已经完全湿透，但他没有喊停，也没有休息。
中午十二点，排练暂停休息。
江寻走下舞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和毛巾，走到控制室。
陆凛已经准备好了午餐——简单的盒饭，但菜色丰富。
“累吗？”陆凛递给他筷子。
“还行。”
江寻接过，大口吃饭。
“就是观众席那段，节奏还要再调整。
走太快了没气氛，走太慢了又拖沓。”
“下午我陪你练。”
陆凛说，“我用观众视角看看，给你提建议。”
江寻抬头看他，眼睛亮了：
“真的？陆主任亲自指导？”
“嗯。”
陆凛点头，“新部门的工作也需要了解现场情况，正好一举两得。”
两人吃完饭，稍作休息，下午的排练又开始了。
这次陆凛真的坐在了模拟观众席里，以观众的身份，看江寻的整个入场流程。
一遍，两遍，三遍……
每一次江寻从他身边走过时，都会和他有短暂的眼神交流。
虽然知道是在排练，但那种在人群中找到彼此的感觉，让江寻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下午四点，最后一次排练结束。
“节奏可以了。”
陆凛走上舞台，手里拿着笔记本。
“但有几个地方要注意。
这里，你停下来和观众互动的时候，身体要侧一点，让两边的观众都能看到你。
这里，转身的时候不要太突然，要带一点弧度……”
他详细地说着，江寻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
夕阳西下，排练场被染成一片暖金色。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设备，陆续离开。
偌大的场地里，渐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凛。”江寻忽然说。
“嗯？”
“谢谢你！——从我们结婚开始，到现在。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陆凛看着他，夕阳的光线在江寻眼中投下温暖的影子。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江寻的脸颊。
“应该是我谢你。”
陆凛说，“因为你，我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你，我看到了钢枪之外的星辰。”
江寻笑了，眼眶有些发热。
他伸手抱住陆凛，把脸埋在他肩头。
“队长，有信号。”
控制室里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紧绷的空气上。
陆凛站在满墙的监控屏幕前，右手搭在通讯台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最中央那块屏幕——
舞台正上方的广角镜头里，江寻正站在聚光灯下，唱到副歌的高潮部分。
演唱会开场四十七分钟，气氛已经达到第一个顶点。
三万人的体育中心里，荧光棒的海洋随着音乐节奏起伏，呼喊声像潮水般一波波涌向舞台。
“什么位置？”
陆凛问，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波澜。
“东区二层，C12到C15区域，四个相邻座位。”
赵锐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四个监控画面被同时放大。
“信号源很隐蔽，应该是藏在荧光棒或者应援物里。
频率在民用波段边缘，但调制方式很专业。”
屏幕上，那四个座位上的观众看起来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挥舞荧光棒，跟着唱歌，偶尔拿出手机拍照。
但热成像画面显示，其中两人手里握着的“荧光棒”内部温度明显异常，而且有规律的电子脉冲。
陆凛的视线，在那四个画面上停留了三秒，然后转向舞台监控。
江寻正在做一套复杂的舞蹈动作，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但呼吸节奏依然稳定。
“干扰源确认了吗？”陆凛问。
“确认了，是定向声波干扰装置。”
技术组的小王回答，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工作频率在16到18千赫兹，人耳听不到，但会干扰电子设备。
如果他们在江寻升到高空时启动，可能会影响升降平台的稳定系统。”
控制室里的空气又紧了几分。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高空环节——
江寻要在八米高的平台上，完成一个高难度旋转，然后从空中降落到主舞台。
如果那时平台突然失控……
陆凛抬起左手，按在耳麦的发送键上。
他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入江寻的定制耳返：
“江寻，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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