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努力回忆那天的情景。
李泽坐在舞台前的第一排座位上，他从后台走出来，两人就在那里谈话。
李泽拿出U盘时，是放在一个小木盒里的，盒子上有星耀娱乐的logo。
“当时他把U盘拿出来，又放回去了。”
江寻说，“然后谈话结束，他带着盒子走了。
U盘应该在他身上。”
“你撒谎！”
那个年轻人又激动起来。
“李少说了，李总后来回来过一次，把U盘藏在这里了！
就在那次谈话之后！”
江寻皱眉：“我不知道这件事。”
“那你就找！”
陈彪用棒球棍指向舞台，。
“从那里开始。
今天找不到，你们俩都别想走。”
江寻看了小敏一眼。
小敏在摇头，眼泪不停地流。
“好，我找。”
他走向舞台。
经过陈彪身边时，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烟味。
舞台的木地板已经有些松动，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声响。
他在舞台上走了一圈，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
幕布后面，地板缝隙，灯光架……没有。
舞台两侧的化妆间里堆满了垃圾和杂物，他翻找了几个箱子，还是一无所获。
“快点！”陈彪在台下催促。
江寻没有回应。
他继续寻找，但动作不紧不慢。
每翻一个地方，他都会留意周围的墙面和地面——
他在找可以留下乐谱暗号的地方。
后台更乱。
道具室里堆着破损的桌椅、旧灯架、各种布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江寻在里面翻找时，手指在积满灰尘的桌面上轻轻划过。
有了。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动作。
但就在刚才，他用指尖在桌面上画下了那个乐谱片段——
很简单，只有几个音符。
但足够了。
“找到没有！”
陈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还没有。”
江寻回答，“东西太多了，需要时间。”
他继续翻找。
下一个房间是灯光控制室，设备已经生锈报废。
他在操作台前停下，看着那些按钮和开关。
然后，他在控制台侧面的金属板上，又画了一次那个乐谱。
江寻找遍了后台的所有房间，还是没有找到U盘。
他回到舞台前，对陈彪摇头：“没有。”
“继续找！”
陈彪的眼睛已经红了，“今天必须找到！”
“我可以继续找。”
江寻说，“但你们是不是该换个思路？如果U盘真的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可能早就被人捡走了，或者……”
他停住了，眼睛看向舞台上方。
那里有个挑台，是以前放音响设备的地方。
“或者什么？”陈彪问。
“或者，在更高的地方。”
江寻说，“李泽当年喜欢站在高处说话。
也许……他把东西藏在上面了。”
陈彪抬头看向挑台。
那个平台离地有七八米高，要爬梯子才能上去。
“你上去找。”他说。
“可以。”
江寻说，“但梯子还能用吗？”
那个年轻人去检查了一下梯子：
“还行，就是有点晃。”
江寻开始爬梯子。
木梯确实很老旧了，每一级都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他爬得很慢，一边爬一边观察周围的结构。
爬到挑台上时，平台上堆满了灰尘和杂物。
他小心地翻找，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视整个剧院的结构。
从上面往下看，能清楚地看到每个出口的位置，也能看到陈彪他们站的地方。
他的手指在栏杆上轻轻划过，第三次留下了乐谱暗号。
“怎么样？”陈彪在下面喊。
“没有。”江寻回答，声音在空旷的剧院里回荡。
他站在挑台上，看着下面被绑在椅子上的小敏，看着那三个握紧武器的人，看着这个破败却曾经辉煌的地方。
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进来，在他身边投下一道光柱。
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像金色的粉末。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往下爬。
而此刻，剧院外的一条街上，陆凛正站在指挥车前，盯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胸针的信号，在剧院里稳定地闪烁着，但江寻已经在里面待了快两个小时。
“队长，都准备好了。”
赵锐走到他身边，“什么时候进去？”
陆凛没说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那是一张照片，他出发前拍的——江寻画在便签纸上的乐谱暗号。
几个音符。
一条旋律线。
《坐标》的前奏。
他的目光从屏幕移向剧院的方向，眼神坚定。
再等一等。
等到江寻发出信号。
风吹过街道，卷起几片落叶。
“江寻，你过来。”
陈彪的声音，在空旷的剧院里显得格外突兀。
江寻刚回到舞台前，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语气的变化——
之前的愤怒和急躁里，多了某种冰冷的审视。
“怎么了？”江寻站在原地没动。
“我让你过来。”
陈彪重复，棒球棍在地上敲了敲。
“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问你。”
江寻的目光，扫过被绑在椅子上的小敏。
女孩已经哭累了，垂着头，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另外两个年轻人站在她两侧，手放在口袋里，显然是握着什么。
他慢慢走过去，在距离陈彪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这个距离足够他做出反应，但又不会显得太戒备。
“江先生。”
陈彪盯着他的眼睛。
“你找了快两个小时了。
U盘没找到，但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急。”
“我很急。”
江寻说，“小敏还绑在那里，我怎么可能不急？”
“是吗？”
陈彪往前走了半步。
“可你在上面找东西的时候，还停下来看风景。
你在后台翻东西的时候，还有心思在桌子上画画。
这不像急的样子。”
江寻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没想到陈彪观察得这么仔细。
“我是在仔细找。”
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U盘可能很小，可能藏在任何地方。
不仔细看，很容易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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