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命令穿透了尖啸的蝠群,成了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几乎是在她声音落下的瞬间,我扔掉手里的工兵铲,转身抱住还在发愣的肥龙,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祭坛后那片幽蓝的水潭,一头扎了进去!
“噗通!噗通!”
阿虎和安娜也紧随其后。
冰冷刺骨的潭水瞬间包裹了全身,将我和外界那片嘈杂的地狱彻底隔绝。
我死死拽着肥龙,拼命往下潜。这家伙是个旱鸭子,一进水就手舞足蹈地挣扎,呛了好几口水。我一记手刀砍在他后颈,他才总算老实下来。
水下是一片诡异的幽蓝世界。洞顶水晶的光芒穿透水层,形成一道道晃动扭曲的光柱,能见度居然还不错。
阿豹就在我们不远处,他像一条鱼,领着我们朝水潭深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游去。
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
我们一个接一个地钻了进去。
这是一条被水淹没的通道,又冷又黑,完全不知道有多长。肺里的空气在飞速消耗,胸口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我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拽着肥龙的手臂重得抬不起来。
就在我以为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前方带路的阿豹身体猛地向上一窜。
有出口!
我精神一振,用尽最后的力气,双腿一蹬,拖着肥龙冲出了水面!
“哗啦——!”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把呛进去的潭水全都咳了出来。
这是一个比之前那个祭坛空间小得多的洞穴,同样没有出口,四周都是湿漉漉的岩壁。我们几个人瘫在水边,跟几条离了水的死鱼没什么两样,浑身都在滴水,狼狈到了极点。
“我操……活……活下来了……”肥龙趴在地上,一边吐水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老子他妈的……差点就去龙宫报道了……”
阿虎和阿豹虽然没说话,但状态也好不到哪去。他们靠着石壁,脸色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只有安娜,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迅速检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立刻从防水的背包里拿出急救包。
“都别动,处理伤口。”她的声音冷静得有些可怕。
我们这才想起身上那些火辣辣的伤口。我低头一看,胳膊上被蝙蝠咬穿的地方,伤口周围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还在往外渗着黑血。
刚才在水里泡着没感觉,现在一出来,一股钻心的疼混杂着麻痒的感觉,顺着手臂迅速蔓延。
“妈的,这帮畜生……”我骂了一句,撕开衣服,准备简单包扎一下。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呃……”
一直靠在墙边没出声的阿虎,突然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直挺挺地就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阿虎!”阿豹离他最近,惊呼一声伸手去扶,可他自己也是一个踉跄,膝盖一软,半跪在了地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我操……”另一边的肥龙刚想爬起来,嘴里才骂了半句,整个人就跟断了线的木偶,脸朝下,“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一瞬间,三个大男人,我们队伍里体格最壮的三个人,全都倒了!
整个洞穴死一般寂静。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肥龙!阿虎!”我连滚带爬地过去,先探了探肥龙的鼻息。
还有气,但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嘴唇发黑,浑身烫得吓人!
我再去检查阿虎和阿豹,情况一模一样!
中毒了!而且是烈性剧毒!
“怎么会这么快?!”安娜也冲了过来,她伸手探了一下阿虎的颈动脉,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毒素发作了!他们的体格最好,新陈代谢快,毒素扩散得也最快!”
我心里一沉,立刻看向自己的胳膊。那片黑紫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冲击着我的大脑,眼前的东西开始出现重影。
“不行……我也……”我晃了晃脑袋,感觉天旋地转,腿一软也坐倒在地。
“你也中毒了。”安娜扶住我,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抖,“我也一样……头很晕……”
完了。
这两个字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全军覆没。
我们千辛万苦从蝙蝠的嘴下逃出来,结果还是要死在这里。
我不甘心!
我死死咬着舌尖,剧痛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不对劲!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肥龙他们三个直接就昏死了过去,而我和安娜只是头晕?我们五个人都被蝙蝠抓伤咬伤,中毒是肯定的。
唯一的区别……
是伤势的轻重?不,不对。
还有……水!
那片幽蓝色的水潭!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急促地对安娜说:“水……是那片水!我们跳进去之后,伤口被潭水浸泡,感觉没那么疼了!”
安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那潭水能解毒?”
“不!”我摇头,“不是解毒!如果是解毒,他们三个就不会倒下!那水……更像是一种……清洗剂!它洗掉了我们伤口表面的毒液,但已经渗入血液的,它无能为力!”
我和安娜伤得轻,渗入血液的毒素少,被潭水一“清洗”,剩下的毒素暂时还要不了我们的命。
但肥龙他们不一样!他们中的毒太多了,就算洗掉了表面的,体内的毒素也足以在几分钟内摧毁他们的神经和循环系统!
想通了这一点,我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绝望。
这说明,我们只是死得慢一点而已。
“必须想办法……”安娜的声音也有些虚弱,她靠着我,身体在微微发抖,“生火,保持体温,延缓毒素发作。然后……找解药。”
找解药?
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上哪儿找解药去?
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希望。
我挣扎着从背包里摸出防水的火柴和引火物。安娜则去收集洞里那些还算干燥的苔藓和枯枝。
我们两个头晕眼花的“准死人”,互相搀扶着,花了十几分钟,才总算升起了一小堆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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