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的火光在小小的洞穴里跳动,驱散了些许阴冷,也带来了一丝虚幻的暖意。
我们把肥龙他们三个拖到火堆旁,然后脱下湿透的外套,架在火上烘烤。
做完这一切,我和安娜都到了极限,背靠背地坐在火堆旁,大口喘着气。
眩晕感越来越强,我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好像随时都会睡过去。
我知道,这一睡,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吴承光,”安娜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很轻,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如果……我们都死在这儿,你会后悔吗?”
后悔?
我苦笑一声。
“后悔个屁。我吴家的秘密,还有那狗屁的《青囊玄经》,老子还没搞清楚,怎么能死?”
我强撑着精神,转头看着她。
火光映照下,她的脸庞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多了几分脆弱。
“你呢?你为了那个‘长生’的传说,把自己搭进来,值吗?”
安娜沉默了。
她低着头,看着跳动的火焰,很久才开口。
“我没有选择。这是我们家族背负了近两千年的使命。我以为……我以为我找到了线索,找到了你这个‘钥匙’,就能解开一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是啊,不甘心。
所有人都一样。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洞里只剩下“噼啪”的燃烧声和我们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我的意识渐渐沉沦,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一股奇特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进了我的鼻子里。
那是一种混合着泥土腥气和一丝丝药材甜香的味道。
很淡,却很特别。
我猛地睁开眼睛!
这种味道,我从未闻过,但我的身体,我的血脉,却本能地告诉我——这东西不一般!
我循着味道的来源看去。
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处,一道湿漉漉的岩壁缝隙里,长着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那草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叶片卷曲,看起来跟烧焦了似的。而在它顶端,结着三颗米粒大小的果实,血一样鲜红,在那片漆黑中,显得格外妖异。
刚才光线昏暗,谁都没注意到它。
“安娜,你看那是什么?”我用尽力气,抬手指了过去。
安娜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起初还没在意,但当她看清那株小草的模样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猛地推开我,连滚带爬地扑到那岩壁前,死死地盯着那株黑色的小草。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是它……真的是它……”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自己一碰,这东西就会化为灰烬。
“家里流下来的的残卷上记载……‘生于九幽之渊,长于绝境之地,色黑如墨,果赤如血’……”
她猛地回头看我,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九幽还阳草!这是传说中能解百毒的九幽还阳草!”
九幽还阳草?!
这名字,听着就他妈的霸气!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残存的力气瞬间又涌了上来!
“能救他们?”
“能!”安娜重重点头,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三颗血红色的果实摘了下来,托在掌心,像是捧着三件绝世珍宝。
“古籍记载,此草的果实,是至阳之物,能克天下奇毒!一颗,就足以救命!”
天无绝人之路!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安娜用军刀将一颗果实碾碎,混了点水,撬开肥龙的嘴给他灌了下去。
剩下的两颗,用同样的方法喂给了阿虎和阿豹。
做完这一切,我们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紧张和期待。
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如果九幽还阳草没用,那我们就只能躺在这里,一起等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火堆静静燃烧着。
肥龙他们三个,依旧毫无反应。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难道……传说只是传说?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躺在地上的肥龙,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呃……”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紧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
那血落在地上,滋滋作响,还冒着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有反应了!
我和安娜精神大振!
紧接着,阿虎和阿豹也出现了同样的反应,先后吐出了黑血。
吐完之后,他们三个人脸上的青紫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呼吸也渐渐平稳有力起来。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
“咳咳……我……我这是在哪儿……?”
肥龙眼皮动了动,悠悠转醒。他茫然地看着洞顶,一脸懵逼。
“你他妈在阎王殿门口转了一圈,又被老子给拉回来了!”我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我靠!光子!”肥龙一骨碌爬起来,摸了摸自己,又摸了摸脸,确认自己还活着,他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嚎啕大哭,“我活了!我还以为要去见我太奶了呢!光子!你就是我亲哥!从今天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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