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厅的灯光璀璨如星河坠落人间。
林微坐在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拍卖图录。空调冷气开得很足,裸露的小臂上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但她浑然不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图录翻开的这一页。
第37号拍品。
那是一枚玉璜的照片,拍摄角度刻意刁钻,只给出了局部特写——青白玉质,表面有深浅不一的沁色,形制古朴得近乎粗拙。图片下方的文字介绍极其简略:“战国晚期玉璜,出土信息不详,传为祭祀用器。起拍价:80,000元。”
“林老师看得这么认真,莫非这件有说法?”
身旁传来压低的声音。林微侧头,看见收藏家老陈探过身来,眼镜后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她是这场私人拍卖会主办方特邀的鉴定顾问,此刻却只是普通竞拍者的身份。
“形制有些特别。”林微轻声回应,将图录往老陈那边偏了偏,指尖点在那张模糊的照片上,“你看这里的纹路——”
话音未落,拍卖师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接下来是第37号拍品,战国玉璜。起拍价八万元,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千元。请出价。”
展台中央的玻璃罩内亮起灯光。
那枚玉璜静静躺在黑色天鹅绒衬布上,与照片中的模糊截然不同。实物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质感——玉色不是纯白,也不是普通的青白,而是一种介于月光与晨雾之间的灰白色调。沁色从边缘向内蔓延,像是墨汁滴入清水后晕开的纹路,又像某种古老的文字。
但最让林微呼吸一窒的,是玉璜表面那一道道细密的刻痕。
那不是常见的云雷纹或谷纹,而是层层叠叠、盘旋往复的线条,构成一种令人目眩的复杂图案。即使隔着七八米的距离,林微也能感觉到那些线条中蕴含的某种……律动。
就好像这枚玉璜是活着的。
“八万五千。”前排有人举牌。
“九万。”斜对角一位戴翡翠项链的女士跟进。
老陈碰了碰林微的手臂:“林老师?”
林微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拍卖厅里不少目光投向她,包括拍卖师疑惑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但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枚玉璜。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她想起三天前第一次见到这枚玉璜实物时的场景。那是拍卖预展的最后一天下午,库房里只有她和这件器物。当她的手隔着白色棉布手套触碰玉璜表面的刻痕时,一种奇异的温热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这枚在地下埋藏了两千多年的古玉,还保留着某种生命的余温。
更诡异的是,那一刻她听见了声音。
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响在脑海深处的、模糊不清的低语。像是很多人在很远的地方同时吟诵着什么,音调古老苍凉,带着某种仪式般的庄重。
她当时立即松手,玉璜落在衬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库房保安闻声探头,她勉强笑着解释手滑。但那天晚上,她做了整夜的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迷雾中,前方有光,光中有人影,人影在向她招手。
“十二万第一次。”拍卖师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价格已经抬到了十二万。竞拍者还剩三位:前排的古玩商,斜对角的女士,以及后排一位始终没有露正脸的黑衣人。
黑衣人每次加价都极其果断,举牌时手臂稳如磐石。从林微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小半张侧脸——下颌线条硬朗,肤色偏深,像是常年在户外活动的人。但一个户外活动者会对一枚战国玉璜如此执着?
“十五万。”黑衣人再次举牌,直接跳价三万。
拍卖厅里响起低低的吸气声。这枚玉璜虽有战国名头,但出土信息不明,品相也说不上顶级,市场估价也就十万上下。十五万已经远超合理范围。
古玩商摇头放弃。翡翠女士犹豫片刻,也放下了号牌。
“十五万第一次。”拍卖师环视全场,“十五万第二次。”
林微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那冲动如此强烈,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她想起昨夜那个梦的结尾——迷雾散开,光中的人影转过身来,那张脸……
“十五万第——”
“十六万。”
清亮的女声响起。林微自己都愣住了,直到看见拍卖师和其他人投来的目光,才意识到刚才开口的是自己。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举起了号牌,动作流畅得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老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林老师,你这是……”
黑衣人缓缓转过头来。
这是林微第一次看清他的正脸。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中年男人的脸,扔进人海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但那双眼睛——深褐色的瞳孔在拍卖厅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反光,像是爬行动物的眼睛。
他的目光在林微脸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慢慢转回去,再次举牌。
“二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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