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达一楼，门开的瞬间，陈彦白跟着高途走出大厦，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旋转门外，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高秘书，真巧啊。李柏桥逆着光站在那里，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
“......”
巧？在HS集团门前偶遇？
高途脚步微顿，没有戳破：柏桥总。
关于上次在皇家天地汇的事，当时说话没过脑子，我想跟高秘书道个歉。李柏桥上前一步，还请高秘书在文琅总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
高途后退一步，记忆似乎拉回了那晚，抿了抿唇：柏桥总可能不知道，我已经辞职了。总裁办的事，我无权插手。
他还不知道，沈文琅要吃空李柏桥旗下产业的全链条。
李柏桥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下：辞职？可是......
交接期还剩半个月。高途看了眼手表，神色如常地颔首，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李柏桥急忙抬手拦住高途的去路，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高秘书，就算要辞职了，好歹也在HS待了这么多年。文琅总一向最看重你，你说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高途停下脚步，侧目看着身前那只手臂的主人：您想多了，我人微言轻，说不上话。
这话说的，太小看自己了。李柏桥干笑两声，转而压低声音，意有所指：高秘书，就当帮我这个忙。我的公司虽然比不上HS，但在圈内也算有点人脉。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李柏桥一定......
柏桥总，高途打断，我真的无能为力，还有，不用叫我高秘书了。
作为高途，他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高秘书，那是HS在替他的行为买单。
高途的意思很明显，今天拒绝帮忙不代表HS的态度，只代表他自己。
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那份坚守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这时，一直旁观的陈彦白忍不住插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维护：柏桥总，高秘书确实马上就要离职了，您这样为难他不太合适吧？
那天后面的事他听秘书长说了，也知道沈总下达了什么指令。
在他看来，李柏桥活该！
谁让他闲的没事招惹高秘书的？
高秘书向来老实本分又尽职尽责，居然试图在他嘴里套HS的机密，脑袋是被门夹了吧，傻缺！
李柏桥狠狠瞪了陈彦白一眼，似乎嫌他多话，但此刻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干脆又转向高途，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高秘书，你可能还不知道，沈文琅这次是铁了心要整我，已经开始针对我旗下的所有产业......
高途微微一怔。
这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沈文琅虽然向来强势，但很少会这样大动干戈。
我已经调离了原岗位，高途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情绪，这些事与我无关了。
如果以前，他会瞻前顾后，会优先考虑这个人的身份，考虑对方和HS的利益关系，自己是不是需要留几分薄面。但现在不一样，他辞职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不需要再和集团挂钩，就算得罪人也不会对沈文琅造成负面影响。
况且，李柏桥虽然是盛少游的好友，但本身能力很一般，真做什么也不会掀起太大水花。
不论怎么看，这件事他都没有插手的必要。
李柏桥见状，终于沉下脸来：高途，有句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难道就能保证以后不会有求到我的时候？
高途抬起头，夕阳在他镜片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柏桥总，我想我们以后应该不会有太多交集。
说完，他朝陈彦白轻轻点头示意，便转身继续往地铁站走去。
陈彦白快步跟上，小声嘀咕：这个李柏桥也太不要脸了，明明是他先为难你在先......
李柏桥显然被高途软硬不吃的态度激怒了，突然提高声音：高途！沈文琅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还真以为是单纯给你出头？摆谱给谁看？给你台阶你顺着下了我们相安无事，跟我过不去对谁都不好！
高途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可笑，这话让沈文琅听到估计会笑掉大牙，然后不客气地嘲讽回去。
他当然知道沈文琅不只是为自己出头，主要还是因为他是HS的人，换作别人，沈文琅想必也会去的。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依然没有动摇，但拿着公文包的手指微微收紧：柏桥总，在这里争执没有任何意义，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您再继续咄咄逼人，我就喊保卫科来跟您聊。
李柏桥冷笑一声，上前两步，“高途......
李柏桥。
一个冷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三人同时转头，目光所至，沈文琅站在大厦门口的阴影里，不知已经听了多久。
他穿着一身深绿色西装，手里搭着外套，显然是准备下班。
落日昏黄的暮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剪影，整个人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李柏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文、文琅总......
沈文琅缓步走来，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规律的轻响。他看都没看李柏桥一眼，目光直接落在高途身上：下班了？
话说出口的瞬间沈文琅就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多余。
他都站在这儿了，不是下班是什么？而且高途下不下班跟他有什么关系！人家都要离职了！
前一天沈文琅刚提醒过自己，要证明医生的话是错的，自己要离高途远一点，现在又主动搭话，他真是对自己无语了。
不过话说回来......
作为HS的掌权人，他想留下高途那也是为了HS集团留下人才，这有错吗？
高途不就是要股权而已吗，自己有很多很多钱，多到花不完，如果高途愿意主动服软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满足他贪婪的欲望......
都是为了公司着想！
对，他没有私心，只是顾全大局。
从始至终高途还一句话没说，沈文琅自顾自已经把自己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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