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高途是被胃里灼烧般的空荡感唤醒的。
窗外天色还未全亮,灰蒙蒙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
他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只觉得胃部一阵阵抽痛,却又对食物提不起丝毫兴趣。
勉强走进厨房,他撕了片全麦面包机械地咀嚼。干涩的面包渣哽在喉咙里,还没咽下去就感到一阵反胃。
他冲进洗手间,扶着洗手台干呕,最后只吐出些酸苦的胆汁。
看着镜中比昨天更加憔悴的自己,高途苦笑着想:这半个月的交接期,可能比他想象的要难熬得多。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镜中的倒影——衣架上挂着那件已经洗净烫平的西装外套。
高途有些微微出神,看了眼时间,刚过五点。
自己是九点上班,沈文琅一般是八点到,如果现在出发,能在对方上班前把外套送到。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
仔细检查过外套上是否还有褶皱,高途小心地将它装进防尘袋,动作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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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道很安静,只有早起的清洁工在洒水。
他坐在出租车里,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防尘袋的提手。
到了别墅区,他在大门外停下脚步。
熟悉的铁艺门后,那条石板路他走过无数次——送文件、取衣物、在沈文琅应酬后扶他回家。
按下门铃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门开了。
沈文琅站在门内,似乎刚起床没有太久,睡袍松垮地系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头发也微微有些凌乱。
他看见高途时明显怔了一瞬,目光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沈总。高途递出防尘袋,声音比晨风还淡然,您的外套洗好了。
沈文琅没有立即去接,视线从高途微颤的指尖移到泛青的眼圈:这么早?
高途垂下眼帘,避开那道审视的目光。
沈文琅转身往屋里走,睡袍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进来。
高途在门外迟疑着。
要进去吗......
晨风裹挟着室内熟悉的鸢尾花香扑面而来。
磨蹭什么?屋里传来硬邦邦的催促。
打扰了。高途终于迈进门,语气礼貌得恰到好处。
原本早上沈文琅的心情平平,甚至因为高途的到来舒缓了几分,但此刻这句客套话瞬间让沈文琅不悦地抿紧唇角。
之前经常来帮他处理事务没说过打扰,现在就这么急着划清界限?
玄关一切如旧,连拖鞋都还摆在老位置。高途习惯性地弯腰,手指在触到拖鞋时突然顿住——他辞职的话,应该算客人吧,换鞋好像不合适。
高途在询问鞋套在哪儿和换鞋之间摇摆不定。
沈文琅已经走到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前,背对着他沏茶。睡袍带子松垮地垂着,后颈的腺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高途似乎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回忆,立即慌乱地移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烫。
餐桌上散落着大量文件,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
看来沈文琅也早就开始工作了。
高途注意到最上面那份正是他昨天交接给陈彦白的并购案——页边还留着熟悉的批注笔迹。
站着干什么?沈文琅端着茶壶转身,见他仍立在玄关,还要我请你?
高途抿了抿唇,还是换了鞋,他走进卧室把防尘袋放在衣帽架上,重新走到餐桌前。
目光扫过那些文件时,他下意识想伸手整理,又在半途收回了手。
沈文琅将他的犹豫尽收眼底,没好气地走过来,随手拿起最上面那份文件往桌子中间一扔:怎么了高途,工作还没交接完就这么迫不及待当甩手掌柜?
意思很明显,要高途收拾。
要不是高途现在在这儿,沈文琅估计会弄的更乱一点,他不喜欢这么急急忙忙跟他撇清关系的高途,这次他贪财更让他生气。
面对沈文琅,高途说不出那个‘不’字来,叹了口气刚要整理,突然被沈文琅制止了。
桌上的文件刚拿出来不久,沈文琅并没有看过,原本想着等泡完茶再审批,可就在刚才,文件夹被他扔出的瞬间,一阵晨风恰好吹开了内页。
需要签字的那一页被风吹得微微颤动,上面清晰地印着日期——
五月十九日。
沈文琅的目光骤然定格在那行数字上。
今天是高途的生日。
这几天两个人刚因为离职的事闹得不愉快,他觉得自己应该继续僵着等高途服软,可是不提的话,高途又肯定想不起来自己的生日。
怎么办?
他的视线在那行日期上停留了太久,久到高途都察觉到了异常。
沈总?高途不理解他为什么沉默,忍不住出声。
沈文琅猛地回神,一把合上文件夹,动作快得几乎有些僵硬。他盯着高途看了两秒,突然转身往卧室走去:我打个电话。
高途站在原地,看着沈文琅略显着急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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