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制作好了可以缓解他现在眼睛冰火两重之苦的药贴，拉着对方衣领把人拽下来后，直接把药贴拍上去。
“这么麻烦……诊金会不会很贵？”
特制的药贴配合着特殊的手法按压头上的穴道，黑瞎子罕见地感受到了一丝轻松。
或许是张海汐的目的太明显，所以他知道她不会对他下手。
起码此时不会。
“拔除蛊虫免费，其他的都要收费，回张家诊金翻倍，具体可以参考张启汕给我打的欠条。”
想到齐八说过的“张大佛爷负债累累、张副官卖身难抵债”，爱笑的黑瞎子一下子就沉默了。
“如果我还想保留夜视的能力呢？”
眼疾是他的弱点，但眼疾带来的夜视能力也是他的强项，是他这些年立于枪林弹雨中不死的倚仗。
“那我得回去查查，你的情况太特殊了，我怕一个不小心把你给治死了。”
“我要是死了，就变成鬼缠着张大夫一辈子！”
“你来呗，张家最不缺枉死鬼。”
两人在这一方小天地里闲聊彻夜，殊不知外面已经快吵翻天了。
事后大发雷霆的陆健勋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因为张启汕带着人马提前回来了。
客套的寒暄总是少不了的，但更多的是来找张启汕告状的人。
看着一向温润儒雅的二月红气得脸都红了，张启汕十分好奇陆健勋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总不能是把红家的祖坟给刨了吧？
“陆长官绑架了海汐想娶她做第十九房姨太太！”
哦，原来是他们老张家的祖坟要按不住了。
“陆健勋，那是我亲侄女！”
有此意但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的陆健勋有苦说不出，被九门这些护犊子护到眼瘸的家伙一人一句说得站不住脚，找了个借口连忙跑出了张府。
把这个憨货赶跑，九门内部还有一些要事要商议。
其一是水蝗死了。
不知道咋死的、谁下的手，张海汐亲自过去了一趟都没有把人救下来。
现在外面比较认可的说法是陈皮杀了水蝗，这也是解九推波助澜的结果——按照九门杀一门、抵一门的规矩，把陈皮推上来，也好过把陆健勋推上来。
其二是藿三娘和陆健勋合作的事情，无论如何，张启汕都得去一趟藿家了结此事，不然九门的威严往哪儿搁？
其实关于水蝗之死，陈皮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当时在场的还有张海汐和黑瞎子。
作为张家人的张海汐是不愿意出这个风头的，就连跑去救陈皮也只不过是看在二月红的面子上，不想被陈皮一起拖下水，扰乱此刻的安宁。
至于黑瞎子……此人来历不太清白，据说是八旗子弟。
上面关于这些人的处置暂时是搁置的，张启汕也不想把一个定时炸弹放在九门内部，就算有齐八作保也不行。
思来想去，陈皮居然成了最佳人选。
二月红放下了手里还没有碰过的茶，看着张启汕认真道。
“其实，我有一个建议。”
二月红的表情太过郑重，张启汕也不由得坐直身体后侧身看向他。
“你说。”
“两姓联姻，各择方好。”
这话二月红说得太过委婉，解九愣了一秒后隐约猜出却不点破，早知苗头的齐八脚尖朝外随时准备跑路，其他人各自喝茶。
“谁跟谁联姻？”
“……我家和你家——你先不要激动！”
气上头的张启汕掏出手枪就想出去毙了某个看上自家孩子的混球。
张家精心培养的、他又掏钱又欠人情养大的，说要就要？吃饭要端锅，摘花还端盆吗？
“佛爷！佛爷您不要激动！先听听二爷怎么说！”
张副官真的是拼尽全力才把张启汕按回座位上，眼神示意二月红不要再刺激张启汕了。
没养儿没养女，膝下就这么个冒名侄女的大龄老人承受不起。
“……陈皮的名声差一点，海汐的名声——不论绑架这一出，她在长沙的名声极好，但是又不想暴露除医术以外的事情。
他们两个要是合作，也能安定人心！”
如今四面烽火，长沙城能安安稳稳靠的是九门齐心的名声，所以九门的位置不能有空缺，也不能找其他无籍之辈顶上。
不仅是陈皮要借张海汐的名声，九门也需要这位救苦救难的大夫名声。
被邀请过来议事的张海汐看着周围的一圈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语言去回应他们。
“你们是真不怕被张家本家找上门来。”
“他们找上门是迟早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定人心，陆健勋带兵一直驻扎在城外对城内百姓的影响太大了。”
“所以？”
“我们想问问你的想法。”
手指绕着杯盖打着转，低垂的眉眼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只在心里暗自思索着成婚的好坏。
“得利的都是你们，我不仅没什么好处，还得承担违背族规的后果。”
总而言之，没好处的事情她不干。
解九第一个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你想要什么？”
“还是九爷懂我！”
等在外面的黑瞎子适时地呈上一个箱子，打开后露出满满一箱子的小瓶子。
“我要你们一人给我一瓶血。”
瓶子不大，也就能装五十毫升多一点的血。
齐八是最忌讳这些的，但是也对这些最感兴趣，当即就跑过来拈起一个瓶子左看看、右看看。
“你这里面之前装过别人的血。”
“循环使用，八爷要不要第一个试试？”
折射出七彩琉璃光芒的小瓶子在齐八面前晃来晃去，张海汐的声音似是从远方传来，带着一点点蛊惑人心。
“好啊！好啊！”
箱子里还有一套配套的工具，张海汐选了一把最小的刀在齐八手臂上划开一道半指长的小口子，黑瞎子连忙打开一只瓶子去接。
陆陆续续把九门人的血液都收集齐，几位当家人看着身边同款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的伙伴，一时间有些无言。
“婚期是什么时候？”
同样挨了一刀的张副官心疼地看着袖口沾上的血迹，顺口回答道。
“五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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