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深吸一口气,重新蹲到尸体旁。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不仅要为春花讨个公道,更要为自己洗清冤屈。
而身后那道始终注视着她的目光,给了她莫大的力量。
苏暖将袖子挽至肘间,取出一方素帕缠在手上。柴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一举一动上。
“劳烦取些醋和炭灰来。”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夏花连忙跑去准备。柳总管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苏暖,你这是要做什么?”
“验毒。”苏暖轻轻掰开春花的嘴,一股淡淡的草药气息飘散出来,指甲的甲床发绀,指缝有部分组织。
赵元风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苍白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如寒星般清亮,“不是食入?”
苏暖摇了摇头,“若是服毒,症状应当先出现在腹部。”
她将帕子浸湿,轻轻擦拭春花的嘴角。黑血被拭去后,露出嘴角细微的溃烂痕迹。又用醋涂抹口鼻周围,不多时便泛起青色。
“看这里。”她指向春花的口鼻周围,“毒自呼吸进入身体,看这黏膜损伤的形态,像是... ...”她顿了顿,“像是断肠草毒。”
赵元风直起身,突然咳嗽起来,身形微晃。
苏暖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臂,“王爷该回去休息了。”
赵元风摆摆手,对柳总管道:“此案由苏暖主查,你从旁协助。”说完深深看了苏暖一眼,转身离去。
待赵元风走远,柳总管叹了口气,“苏暖,既然王爷发话了,老奴自当配合。”
苏暖福了一礼,继续观察着尸体姿态,“春花死前应该剧烈挣扎过,右手呈抓握状,显然是想抓住什么人或物。”
雪花闻言,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苏暖的眼睛。
她走近雪花,“雪花我看看你的手。”
雪花泫然欲泣,“苏姐姐这是怀疑我?”
苏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背上的两道血痕露了出来,“果然是你!”
雪花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苏姐姐为何冤枉我?我... ...我哪里会懂什么断肠草毒。”
“你懂不懂毒暂且不提,你手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苏暖平静道。
雪花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秋花突然冲上前扶住她,厉声道:“苏暖,你自己嫌疑最大,还想栽赃给雪花?”
苏暖呢不置可否,转向柳总管,“春花指甲中有皮肉组织,应是挣扎之间抓到了凶手。而雪花的手背上,恰好有符合的伤痕。”
雪花扑到柳总管脚边,“总管明鉴!苏姐姐硬说是我害了春花姐姐,可是我... ...我哪有那个胆子,我这手背上的伤,不过是昨日不小心被野猫挠伤的。”
苏暖冷笑,“野猫挠伤的伤口应是细长较深的,而你手背上的伤口更为宽平,显然不是野猫所为。”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烧了一半的帕子,“这是我今早在灶膛发现的,上边绣着你最常用的梅花绣样,只要将醋涂上,就知道这帕子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把它烧毁了!”
雪花闻言,终于崩溃,“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
“从你那日拉了我的手开始。”苏暖平静地说。
雪花转身欲逃走,可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下便抓住了雪花。
柳总管连忙命人将雪花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王爷或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四名侍卫将雪花押入地牢,锁链锁住她的手脚。雪花不再伪装,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
“你们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她声音甜腻,却让人脊背发寒,“否则... ...”
侍卫厉声打断,“闭嘴!等王爷发落!”
待雪花被押下去,柳总管转向苏暖,眉头紧锁,“苏姑娘,此事老奴需立即禀报王爷。”
苏暖点头,众人散去,独留苏暖在柴房。看着草堆的方向,她还有一事想不明白——雪花的杀人动机!
雪花与春花平日并无嫌隙,而且春花已经要被发卖了。雪花为何还要冒险杀了春花呢?自己一定还遗漏些什么。
苏暖将草堆全部翻开,除了在地上找到了一点木炭灰,再无别的收获。她怀疑是不是春花曾写过什么,可惜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正打算放弃的时候,余光扫到了墙角的一抹反光。
苏暖走了过去,发现墙砖之间裂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反光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她用簪子扣去了表面的浮土,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枚玉佩——正是春花捡到的那枚!
[想来这就是雪花要杀死春花的原因吧。]苏暖在心中暗暗思量。
“苏姑娘。”柳总管匆匆走来,额上渗出细汗,“王爷出事了!”
苏暖心头一跳,“边走边说。”
“最初只是面色发青,府医说怕是风寒入体。可老奴不放心,又着人去请医官。”
柳总管语气急促,“但医官还没来,王爷却突然开始吐血,府医说是中毒之象!姑娘去看看是否与春花中的是同种毒?”
苏暖顾不得多言,提起裙摆便向赵元风的寝殿奔去。
寝殿内,府医面色凝重,正在床前施针来护住心脉。赵元风躺在床上,许是吐了血的缘故,俊美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
他双目紧闭,胸口起伏微弱,显然已经陷入昏迷。
“让开!”苏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她抓起赵元风的手腕,指尖搭上脉搏——脉象紊乱微弱,是典型的中毒症状。
“王爷何时开始吐血的?”她急声问道。
“约莫半刻钟前。”府医知道苏暖有点本事,连忙回答,“先是说胸口闷痛,随后便开始吐血... ...”
苏暖迅速检查赵元风的眼睑和口腔黏膜,瞳孔已经有些散大,口腔内有明显的灼伤痕迹,细闻之下有淡淡的草药味。
她心中已有判断——断肠草毒,只是剂量不大,又是食用,所以现在才毒发。
“准备温水、盐和绿豆浓汤!快!”她厉声吩咐。
府医犹豫道:“苏姑娘,这... ...”
“没时间解释了!王爷中的也是断肠草毒,再耽搁就来不及了!”苏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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