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个睿王府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仆从们脚步匆匆,交头接耳时满面愁容,连扫地的杂役都皱着眉叹气。
这种氛围会传染。当张思道被引进府时,立刻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前厅里,苏暖“勉强”起身相迎:“张院使... ... ”
她声音沙哑,脚步虚浮,被夏花搀扶着才能站稳。
张思道见苏暖这般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恢复如常,拱手道:“下官奉陛下旨意,前来为睿王殿下诊脉。县君这是... ...”
“张院使... ...”苏暖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我什么方法都用遍了,守了一夜,王爷他... ...他一直没醒... ...”
她说着,身子晃了晃,夏花连忙扶稳:“县君小心!”
“快,快带我去看看殿下。”
一行人匆匆来到琅风阁卧房。推开门,房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赵元风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得... ...有些诡异。
张思道走到床边,先仔细观察赵元风的面色、唇色,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才坐下诊脉。
苏暖站在一旁,紧张地咬着嘴唇——是真的紧张。她不知道张院使会看出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下毒之人在医官院的内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思道诊完右手诊左手,眉头越皱越紧。
“如何?”苏暖颤声问,“王爷他... ...会不会... ...”
张思道收回手,沉吟片刻:“殿下的脉象... ...平稳中带着滞涩,像是心神受创。”
他看向苏暖:“下官听闻昨夜宫宴上,殿下是饮酒后旧疾复发?”
“是... ...”苏暖垂眸,“王爷说是旧疾犯了。我扶他回府后,他就一直昏迷不醒... ...”
她说着,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下:“张院使,您一定要救救王爷... ...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 ...”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配合她熬了一夜、哭肿的眼睛,任谁看了都会动容。
张思道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忽然问:“县君为殿下诊治,可发现什么异常?”
苏暖心中警铃大作。这是在试探她是否发现了中毒的真相?
“异常... ...”她状似茫然地想了想,“就是脉象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体温忽高忽低... ...我用针用药,都只能暂时稳住,却无法让殿下醒来... ...”
“张院使,您说王爷会不会... ...会不会再也醒不来了?”
“县君莫急。”张思道安抚道,“下官开个方子,先让殿下服下。殿下吉人天相,定会转醒的。”
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开方。苏暖在一旁看着,那方子很常规,安神、补气、调理脾胃,确实是针对“旧疾复发、心神受创”的方子。
但其中有一味药... ...远志。
苏暖心中一动。远志有安神益智之效,但用量需谨慎,过量反而会让人精神恍惚。
“按这个方子,一日两次,连服三日。”张思道写完方子,递给苏暖,“三日后若殿下还未醒,下官再来复诊。”
苏暖接过方子,深深一礼:“谢张院使。”
送走张院使后,她回到卧房,关上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墨竹,”她低声道,“你去查查张院使的底细。”
“县君怀疑张院使?”墨竹一惊。
“有点。”苏暖看着手中的药方,“一个经验丰富的御医,面对亲王昏迷这样的重病,太稳了。”
“还有,”苏暖想起什么,“派人盯着医官院。看看张院使回去后,会和谁见面,会说什么。”
“我这就派人去。”墨竹领命而去。
房中重新安静下来。苏暖走到床边,握住赵元风的手。
“阿晏,你要快点醒过来。”
张思道回到医官院时,已是辰时三刻。
医官院里一如往常的忙碌。药童们穿梭在各间药房之间,捧着药材、端着药炉;几位当值的御医正在讨论一例疑难脉案;院中晾晒着各色药材,在晨光中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张思道走向自己的值房,值房里整洁有序。他脱下官袍,换上常服,然后坐在书案前,开始整理今日的医案记录。
一切如常。
与此同时,墨竹安排的人正暗中观察。他盯了整整一个时辰。
张思道回到医官院后,除了在值房整理医案,就是去药库查看药材储备,期间与几位御医讨论了几句药理,又在院中指点了一个配错药的药童。
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直到巳时末,张思道离开医官院,乘车回府。
马车驶过御街,拐进一条安静的巷子,在一座不起眼的宅邸前停下。张院使下车,进门,府门关闭。
暗卫看了看那座宅子,普通的三进院落,门楣上连匾额都没有,只有门环上两个简单的铜环。又向邻里打听了一番,得知他已在这住了二十多年,性情孤僻,不喜交际。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进展。
墨竹将今日暗卫打探的情况禀报给了苏暖。她手中的药杵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捣药。
“也就是说... ...张院使没有异常?”
“是。”墨竹点头,“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回府后也没有人进出。”
苏暖沉默片刻:“继续盯着。不要只盯张院使本人,也盯盯他身边的人。府中的下人,医官院里与他亲近的御医、药童。”
“县君还是怀疑?”
苏暖放下药杵,看向窗外,“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还有,”她补充道,“查查张院使是什么时候进医官院的?这些年经手过哪些重要病例?特别是... ...可能与蕙妃有关的。”
“属下明白。”
同一时间,一只修长的手从信鸽腿上解下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打开,倒出一卷极细的纸条。
手的主人走到窗边,展开纸条。上面的字极小,但清晰:
“睿王府一切如常。张已诊,断为旧疾,开安神方。赵元风昏迷未醒,与当年状同。计划已成。”
看完,那只手轻轻一颤。
纸条被移到烛火上,火舌迅速吞噬了那些细小的字迹,化为灰烬,飘落在青砖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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