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月的手指刚碰到他耳边那缕黑发,萧云辞睁开了眼。
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呼吸变了节奏,从浅而匀的睡态转为清醒后的短促换气。他知道寅时三刻到了,万物回档的时间点来了。
意识沉入黑暗,再被拉回——昨日清晨,阳光照在窗纸上,院子里有扫地的声音。他坐在石凳上,闭着眼,把昨夜发生的一切过了一遍:毒雨、废院、血迹、她的眼泪,还有那句“我怕死”。
都记得。
很好。
这次回档,不是为了试错战斗,也不是为了炼丹重来。他要查兵部的事。
睁开眼,他还在原地,靠墙坐着,肩上的伤口结了痂,有点痒。风挽月仍趴在他肩上,睡得浅,呼吸轻。他小心地挪开身子,把她扶正,让她靠着墙。
她没醒。
他起身,动作很轻,走到角落的包袱前,翻出那本缴获的账册残页。纸张边缘烧焦,字迹模糊,但关键几行还在。他又拿出市集买来的“残缺剑谱”,翻到背面——那里用暗记写着几笔铁器交易价格。
两相对比,问题出来了。
账册上写着“玄铁重甲三百副,入库兵部武库”,单价是市价三倍。可市面上根本没有这个品级的玄铁流通。更奇怪的是,这些甲胄的验收印章齐全,但纸张质地不对,比兵部官文薄了一层。
他眉心一热,淡金纹闪了一下。
这不只是贪钱,是造假。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盘腿坐下,闭眼。
回档能力再次启动。
画面倒流,他以旁观视角回到昨天白天。他看见自己和风挽月一路追踪线索,从城南黑市问到边军旧部,最后拿到这份账册。他们怀疑王明死后,有人继续在兵部内部操作军备采购。
晚上二更,他跟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兵部门外。
守卫换岗,火把亮着。他不能进去,只能等。
半个时辰后,一道人影跃过围墙,落地无声。那人穿着深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巾,腰间挂着一块铜牌,上面刻着两个字:“兵枢”。
他心头一紧。
兵部机要处的通行令?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夜行贼手里。
那人直奔尚书书房,避开了巡夜的路线,像是对地形极为熟悉。他没点灯,直接走向书案右侧第三个抽屉,拉开暗格,取出一份文书,又从怀里拿出另一份替换进去。
整个过程不到半柱香。
萧云辞死死盯着那份被换走的文书内容——最后一页盖着红印,标题是《边军冬备甲胄调拨清单》,备注栏写着“已验收入库”。
可实际上,这批甲胄根本不存在。
他记下了那人的步态、身形、左肩略低的习惯性姿势,还有铜牌上的刻痕细节。
回档结束。
他猛地睁眼,额头全是汗。
这不是普通的贪腐案。这是系统性掩盖军械空缺,一旦开战,前线士兵连护甲都没有。
他立刻起身,走到风挽月身边,轻轻拍她的手。
“醒醒。”
她皱眉,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
“怎么了?”她声音还哑。
“查到东西了。”他说,“兵部有问题。”
她坐直,揉了下太阳穴,“多大问题?”
“大到能让三千边军赤身上阵。”他把回档看到的说了一遍。
她听完,脸色变了。
“那个铜牌……‘兵枢’令牌只有兵部主事以上才能持有。能进尚书书房还不触发警报,说明要么是亲信,要么就是尚书本人默许。”
“不管是谁,”萧云辞冷笑,“他们不怕百姓饿死,只怕军权不在自己手里。”
她低头看账册,快速翻页,嘴里念着数字:“采购量超编制定额四成,付款方是永通商号,这名字我们见过。王明受贿时用的就是这家商号走账。”
“现在轮到更大的鱼在用。”萧云辞说。
她合上账册,抬头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上报皇帝。”
她愣住,“现在?”
“越晚越危险。这批假账要是被彻底销毁,下次就没人能查了。”
她沉默几秒,“可你有没有想过,皇帝能不能信你?皇后虽然被软禁,但朝中还有多少她的人?兵部要是有人通风报信,我们刚出门就会被拦下来。”
萧云辞笑了,“那就让他们以为我们不会动。”
“什么意思?”
“我今天去药堂领丹材,你去市集买冰灵草粉,像平时一样走动。制造我们在忙炼丹的假象。”
她明白了,“等他们放松警惕,我们突然进宫?”
“对。而且我不带原件。”他拿出陈墨送的空间戒指,打开,把账册、回档笔记、采买记录全收进去,“只带副本,真言丹你也准备好,万一需要当场验证,能逼人说实话。”
她点头,起身回房,从药囊里取出一枚青金色小丹,放进袖袋。
“这枚真言丹是我昨晚重新炼的,加了锁魂引,只要服下,三句话内必答真话。”
“你什么时候炼的?”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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