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辰时,梁山军大营。
宋江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拧出墨汁。
他坐在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里,面前摊着一张地图,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帐外传来士卒操练的呼喝声,但仔细听就能发现——那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敷衍。
十天了。
整整十天,他这四万大军,被杨志区区一千人堵在野猪林一线,寸步难进!
“废物……都是废物!”宋江一拳砸在地图上,震得案几上茶盏乱跳。
吴用摇着羽扇,眉头紧锁:“哥哥息怒。那杨志依仗地利,层层设防,我军强攻确实损失太大。不如……”
“不如什么?”宋江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绕道?我们已经绕了一次!再绕,童贯的催战文书能把我们淹了!”
他站起身,焦躁地在帐内踱步:“董平败了,张清也败了,种师中还在看戏!现在全天下都盯着我宋江!若是连二龙山的边都摸不到,我这‘安抚使’还怎么当?朝廷还怎么看我们梁山?!”
吴用沉默片刻,忽然道:“哥哥,正面强攻不利,我们何不从水路想想办法?”
“水路?”宋江脚步一顿。
“正是。”吴用羽扇指向地图上一条蜿蜒的蓝线,“从此处往东三十里,便是汶水。若能调集水军沿汶水北上,可直插二龙山侧后,与陆路形成夹击之势。”
宋江眼睛一亮:“水军……咱们梁山有的是好水手!传令,调阮氏三雄、张横张顺兄弟,率二百条快船、五千水军,即刻出发!”
吴用补充道:“还需派一员大将统领水陆协同。小弟以为,可让‘大刀’关胜将军率一万步卒沿河岸推进,与水军互为犄角。”
“好!就这么办!”宋江终于露出笑容,“关胜兄弟沉稳,阮氏兄弟水性了得,此番定能建功!”
当日午时,梁山泊金沙滩。
二百条快船扬起风帆,五千水军整装待发。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站在头船船头,赤着上身,露出精悍的肌肉。张横张顺兄弟在另一条船上,一个扛着鱼叉,一个挎着分水刺。
关胜骑在赤兔马上,抚着长髯,对送行的宋江抱拳:“哥哥放心,关某定不辱命!”
宋江亲自斟酒三碗:“祝关胜兄弟和诸位水军兄弟,旗开得胜!”
酒尽,帆扬。
二百条船如同离弦之箭,顺着汶水向北驶去。关胜的一万步卒沿河岸同步推进,旌旗招展,气势汹汹。
然而他们不知道,从船队离开梁山泊的那一刻起,就有一双眼睛在水下盯着他们。
汶水下流三十里,一处河湾芦苇荡中。
李俊趴在一艘狭长的“浪里钻”小船上,嘴里叼着根芦苇杆,正透过芦苇缝隙观察河面。他身后,童威、童猛兄弟和几十个太湖来的老水手静静伏着,人人脸上涂着黑泥,只露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来了。”李俊吐出芦苇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百条船,五千人。阮家那三条鱼,张横张顺两条泥鳅……梁山这是把老本都掏出来了。”
童威低声道:“大哥,按林头领的吩咐,咱们先放他们过去?”
“放。”李俊点头,“让他们再往北走二十里,到‘老龙口’那段狭窄水道。那里水流急,两岸都是峭壁,进去了就难回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再说了,关胜那一万步卒还在岸上跟着呢。等水军进了老龙口,咱们先把岸上的腿给打断。”
申时,梁山船队驶入老龙口水域。
这段汶水如同被巨斧劈开,两岸峭壁高耸,河道骤然收窄,水流湍急。船队不得不降下风帆,改用长篙撑船,速度慢了下来。
关胜在岸上看到这地形,心头莫名一跳,勒住马:“传令,前军放慢速度,多派斥候探路。”
然而命令还未传达下去,异变陡生!
“轰轰轰——!”
左侧峭壁上突然滚下数十根着火的巨木!巨木裹挟着碎石泥土,如同火龙般冲入岸上行军的梁山步卒队伍中!
“有埋伏!”
“快散开!”
惨叫声、惊呼声响成一片。着火的巨木在人群中翻滚,引燃了秋季干燥的草木,浓烟瞬间弥漫。
几乎同时,右侧峭壁上箭如雨下!不是寻常箭矢,而是绑着油布的火箭!火箭落入混乱的军阵,点燃了衣甲、旗帜,更点燃了士卒心头的恐惧。
“结阵!结阵!”关胜厉声大喝,挥舞青龙偃月刀拨打箭矢。
但混乱已经形成。这一万步卒本就不是梁山精锐,多是新附的官军和地方团练,骤然遇袭,顿时乱作一团,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河面上,阮小二也发现了岸上的变故。
“二哥,岸上出事了!”阮小七指着浓烟滚滚的河岸。
阮小二皱眉:“不管他们!加速通过这段水路,到开阔处再……”
话音未落,船底突然传来“咚咚咚”的闷响!
那声音很奇怪,像是有人在水下敲打船板。
“什么声音?”张横趴在船舷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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