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午时,张清军营。
中军帐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张清端坐主位,手中捏着两份刚刚送到的战报——一份来自童贯枢密院的斥责文书,用词严厉,质问他“为何七日仅行百里”;另一份是探马拼死送回的消息:董平东路军已全线溃退,撤回东平府。
“董平……败了?”副将王成声音发颤,“一万五千人,这才几天……”
张清放下战报,面色阴沉如水。他起身走到帐壁悬挂的地图前,手指点在董平军溃退的路线,又移到自己的位置上:“董平急躁冒进,中了埋伏,又被武松游击骚扰,军心崩溃……不足为奇。”
话虽如此,他背在身后的手却微微发颤。
王成低声道:“将军,那我们……”
“我们不同。”张清转身,目光锐利,“传令下去,全军戒备等级提到最高。巡逻队加双倍,斥候放出十五里,粮草营单独设防,多挖壕沟,多布拒马。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
“是!”王成领命,犹豫了一下又问,“那……还按原计划向青州推进吗?”
张清看向地图上二龙山方向,沉默良久,缓缓摇头:“暂缓。等宋江主力和种师中铁骑到位再说。我们……求稳。”
他想起前几日在河边遇上鲁智深的情景。那胖大和尚看似粗豪,实则粗中有细,绝非易与之辈。
当日下午,张清军营进入龟缩状态。
一万五千人马挤在背山面水的营地里,外围挖了三道壕沟,设了五层鹿角拒马,弓弩手轮班值守,巡逻队川流不息。用王成的话说:“这阵仗,连只耗子都钻不进来。”
然而张清心里还是不踏实。
第八日,无事发生。
第九日,依旧平静。
营中开始有流言:“张将军太谨慎了吧?二龙山的人都去对付董平和宋江了,哪顾得上咱们?”
“听说武松一个人就把董平吓得尿裤子,咱们这儿连个鬼影都没有……”
张清听到这些议论,不动声色,只下令再加强戒备。他隐隐觉得,这平静不正常。
第十日,黄昏,第一支运粮队出事了。
从东昌府方向来的五百人运粮队,押送着三百车粮草,在距离大营二十里的“断魂峡”遭遇袭击。等张清派出的接应部队赶到时,只见峡谷内一片狼藉——粮车全被烧成焦炭,押运官兵的尸体横七竖八,致命伤多在背后,显然是在逃跑时被追杀。
更诡异的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敌人的尸体,甚至连打斗痕迹都很少。
“将军,像是……像是被野兽袭击。”带队接应的都头回报时脸色惨白,“但哪有野兽会用刀?而且专挑粮车烧?”
张清亲自去看了现场。在烧毁的粮车残骸旁,他找到一块被烧了一半的木牌,上面用炭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洒家缺酒肉,借点粮换酒。鲁智深留。
字迹粗犷,还画了个简笔酒坛子。
“鲁智深……”张清握着那块焦木,手心冒汗。他想起了河边的那个胖大和尚。
第十一日,第二支运粮队遇袭。
这次是在距离大营十五里的“落马坡”。运粮队全军覆没,四百人无一幸免。现场同样被烧得干干净净,只在一块巨石上刻了几个大字:
酒肉已备,还缺柴火。再借点。
落款画了根禅杖。
张清接到报告时,正在用晚饭。他盯着那块从现场拓印回来的字迹拓片,突然觉得碗里的饭菜难以下咽。
“将军,咱们的存粮……”王成小心翼翼地提醒,“只够七日了。下一批粮草要五日后才能从东昌府发出。”
张清放下碗筷:“传令,从今日起,全军口粮减三成。等粮草运到再恢复。”
命令下达,军营里怨声四起。
第十二日,张清做出了一个决定:派重兵押粮。
他抽调三千精锐,由麾下最得力的将领——副将王成亲自率领,前往东昌府接应下一批粮草。这支押运队规模空前:五百骑兵在前开路,一千枪盾兵护卫粮车,五百弓弩手两侧警戒,一千长枪兵殿后。
张清亲自送王成出营,叮嘱再三:“一路小心,遇敌不可恋战,保住粮车为先。若有不测,立刻发信号,我带兵接应。”
王成拍着胸脯:“将军放心!三千精锐,就算二龙山倾巢而出,我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第十三日晌午,噩耗传来。
不是遇袭的消息——而是王成派快马送回的一封急信:
“将军:末将已至东昌府,然府库空虚,知府言下一批粮草需再等十日!细问方知,三日前已有‘张将军使者’持将军手令,将库中存粮尽数提走!手令印章俱全,末将核验,确为真印!粮草已失,如何是好?王成顿首。”
张清看到这封信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
手令?真印?他这几日根本没派人去东昌府提粮!
“中计了……”他喃喃道,猛地想起什么,冲回中军帐,翻出装印信的匣子——完好无损,官印静静躺在里面。他拿起印仔细查看,突然发现印纽处有一道极细微的、新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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