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廿七,黄河渡口,子时。
河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岸边的芦苇沙沙作响。岳飞伏在一处土坡后,身上盖着枯草,眼睛死死盯着河面上缓缓驶来的船队——七艘漕船,吃水极深,显然是满载粮食。船头挂着宋军旗号,但船舷两侧的护卫却稀稀拉拉,大多抱着兵器打瞌睡。
“岳将军,情报没错。”身旁的斥候压低声音,“确实是西军的粮船,押运官姓刘,是个关系户,根本没打过仗。”
岳飞点点头,心中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受。
三天前,他接到军令时还觉得不可思议——江南方腊的密探,竟然提供了西军粮船的详细行程、押运兵力、甚至押运官的背景!这情报精确到令人发指:船队何时从汴梁出发,走哪条水道,在哪个渡口歇息,护卫有多少人偷懒……
“这就是‘情报共享’吗?”岳飞喃喃自语。
“什么?”斥候没听清。
“没什么。”岳飞握紧长枪,“传令下去,按计划行动——只劫粮,不杀人。反抗者打晕即可。”
“诺!”
夜色中,五百陷阵营精锐如鬼魅般散开。他们穿着宋军衣甲——这是从上次伏击缴获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河面上,最大的那艘漕船里,押运官刘都头正搂着个暖炉打盹。他是童贯某个远房侄子的连襟,靠着这层关系混了个押粮的肥差。这差事油水厚,风险低——河南境内,谁敢劫西军的粮?
“都头!都头!”舱外传来惊慌的喊声。
刘都头不耐烦地翻个身:“吵什么吵!”
“岸上……岸上有人!”
“废话!渡口当然有人!”刘都头骂骂咧咧爬起来,推开舱门。然后,他愣住了。
岸边,黑压压一片“宋军”,正举着火把列队。为首的是个年轻将领,面如冠玉,眼神却冷得像冰。
“你……你们是哪部分的?”刘都头壮着胆子问。
年轻将领——岳飞——举起一块腰牌:“西军种帅麾下,特来查验粮草。刘都头,请下船受检。”
刘都头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家人。他整理衣冠,搭上跳板,刚踏上岸,脖子就被一杆冰冷的枪尖抵住了。
“别动。”岳飞的声音平静无波,“粮草我们收下了。你乖乖配合,可保性命。”
“你……你们是……”刘都头腿一软,差点跪下。
“二龙山,岳飞。”
五个字,如五雷轰顶。刘都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劫粮行动顺利得超乎想象。不到半个时辰,七艘漕船的粮食全部被搬空,换上等重的沙石。五百陷阵营来去如风,等附近的宋军巡逻队赶到时,只看到空荡荡的船队和晕倒一地的护卫。
巡逻队队长查看现场,倒吸一口凉气——劫匪手法专业,没留任何痕迹,甚至……连护卫的命都留着?这是什么路数?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林冲特意交代的:第一次合作,要留余地。既展示能力,又不至于激怒种师道拼命。
同一时间,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同时送往四个地方:
青州城,聚策堂。林冲看着岳飞送来的战报,嘴角微扬:“劫粮三千石,未伤一人。好,岳飞这仗打得漂亮。”
朱武笑道:“江南的情报准确得可怕。方腊在宋廷内部,埋的钉子不浅啊。”
“各取所需罢了。”林冲将战报扔进火盆,“咱们的情报,也该送出去了。”
他铺开纸,写下一行字:“种师道主力屯于郑州,三日后分兵两路,一路南下许昌,一路东进开封。西军左厢缺粮,右厢缺箭,中军士气尚可。”
这情报半真半假——种师道确实在郑州,分兵计划也是真的,但缺粮缺箭是夸大。林冲要的,是让方腊和田虎觉得有机可乘。
“派人送给吕师囊和李助。”林冲封好信,“至于卞祥那边……给个更‘劲爆’的。”
他另写一封:“西夏使者已秘密抵达真定府,与田虎(指另一田虎)密谈。疑有借兵之意,晋王宜早防备。”
这招更毒——直接挑拨河北两股田虎势力的关系。
朱武抚掌:“哥哥这是要把水搅浑啊。”
“水不浑,怎么摸鱼?”林冲起身,走到窗前,“对了,梁山那边有什么动静?”
“戴宗回去后,宋江闭门三日。昨日传来消息,梁山开始整顿水寨,似有出兵迹象。”朱武道,“不过……吴用好像和宋江吵了一架。”
“哦?”林冲来了兴趣,“为何?”
“听说吴用主张静观其变,宋江却想主动出击,趁咱们和西军纠缠时捞一笔。”朱武笑道,“梁山内部,也不太平了。”
林冲眼中闪过精光:“那就……再给他们添把火。”
江南,杭州,圣公府。
吕师囊跪在方腊面前,呈上林冲的信和劫粮战报。
方腊——四十来岁,面容清癯,一身明黄龙袍却掩不住书卷气——仔细阅读后,沉默良久。
“林冲此人……了不得。”他终于开口,“劫粮而不杀人,既示威又留余地。更难得的是,他送来的这份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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