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他无暇南顾,主公可趁机全力扫清郡内乃至兖州境内的贼寇,无人掣肘。其二,他挟大胜之威,可震慑北方诸雄,也间接地为主公减少了侧翼压力。”
“主公当下之要务,非忧袁绍之强,而是借此良机,快速壮大自身!东郡非久居之地,兖州方是霸业之基。”
“主公当广纳流民,收编降卒,积草屯粮。待袁绍与公孙瓒在河北缠斗不休之时,主公已悄然握有兖州之地。届时……”
曹操眼中精光爆射,接话道:“届时,我方可北拒冀州,南图徐州!本初替我挡住了最强的敌人,我岂能辜负这大好时机!”
程昱深深一揖:“主公英明!当下之策,便是外示恭顺,内修甲兵。仍尊袁绍为盟主,却行自强之实。这兖州,很快便将有一位新的主人了。”
曹操大笑,数月来的阴郁和压抑一扫而空。界桥之战的消息,如同一阵强风,吹散了他战略上的迷雾。
“好!仲德,真乃吾之子房!传令下去,加紧操练军马,筹备粮草。我们的战场,不在河北,就在这兖州!”
……
初平三年四月,丹阳秣陵,州牧府正堂,陈珩麾下文武重臣齐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风尘仆仆、刚刚从荆州返回的张纮身上。
他面带倦容,但眼神清澈而平静,举止依旧从容得体。
陈珩端坐主位,看似平静,但紧握座椅扶手的指节微微发白,透露出他压抑的怒火:“子纲先生辛苦了!快座!此番荆州之行,结果如何?刘景升是何答复的?”
张纮先是依礼参拜,然后缓缓坐下,接过侍从递来的温水饮了一口,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
张纮面向陈珩:“有劳主公挂怀。纮奉命出使荆州,抵达襄阳,刘荆州于州牧府正厅率文武接见,礼仪倒是未曾短缺。”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纮当庭呈上主公亲笔书信,并朗声质问:‘我主之军械,途经江夏,竟遭黄祖将军无端拦截抢掠,士卒死伤,物资尽失。敢问刘荆州,此乃黄祖一人之意,还是荆州之意?’之后纮便将主公给出的四个条件一一说出。”
陈珩身体微微前倾:“刘表老儿是如何回的?”
张纮沉声道:“刘景升听罢,沉吟良久。其神色颇为为难,先是言道:‘竟有此事?黄祖性情刚猛,或是一时误会。然,黄祖镇守江夏,劳苦功高,保境安民,于荆州有莫大之功勋。所谓严惩,无从谈起。’”
“至于归还物资,”张纮轻轻摇头,“刘表言:‘两军于江上冲突,互有损伤,孰是孰非,一时难以厘清。且那些军械,皆乃国贼董卓所铸,沾染民脂民膏,本就不祥之物。依本官看,不如就此作罢,以免两家伤了和气。’”
“对于赔偿与保证航道,他更是避而不谈,反而话锋一转,道:‘陈扬州年少有为,横扫江东,吾心甚慰。’”
“‘然江东初定,当以安抚百姓为重,何必纠结于些许刀兵之物?不若你我两家,罢兵息争,共保盟好,岂不美哉?’其麾下谋士蒯良、蔡瑁等人,亦纷纷附和,言称此乃误会,当以大局为重。”
陈珩冷笑一声,眼中寒光毕露:“好一个无从谈起!好一个就此作罢!好一个保全盟好!他刘景升是把我当三岁孩童糊弄吗?如此看来,他是决意要包庇黄祖,吞下我的东西了?”
张纮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正是。刘表言语虽婉转,但其意已决,他是绝不会惩处黄祖,绝不会归还物资的。其态度看似温和,实则倨傲。他认定我江东初定,不敢亦无力与荆州全面开战,故行此拖延与搪塞之策,意在不了了之。”
他稍作停顿,补充了一个关键细节:“纮离开襄阳时,黄祖之子黄射竟在驿馆外偶遇纮,其人口出狂言,言道:‘江东鼠辈,也配拥有如此军资?合该为我荆州所有!有本事,就发兵来江夏取!’”
“其嚣张气焰,可见一斑。此言虽出自黄射之口,未必不是黄祖乃至刘表纵容之意。”
“嘭!”陈珩再也抑制不住怒火,一拳砸在案上,霍然起身!
陈珩愤怒地说道:“欺人太甚!刘表老儿,给脸不要脸!黄祖匹夫,跋扈至此!真当我江东之刀不利否?”
“荀攸、沮授还有刘先!”
“你等即刻拟写讨逆檄文!公告天下,刘表纵容部将,劫掠州郡,形同盗匪!今我江东,兴仁义之师,伐无道之举,目标唯有一个——江夏黄祖!”
“等春耕结束,立刻出兵荆州。原本只是打算拿下荆南四郡,现在刘表老儿欺我太甚,还有黄祖那条看门狗,这次要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不加倍地把我们的军械和损失给还回来,那就一直打下去!”
“子纲先生,你此行虽未成功,却功莫大焉!使我大军师出有名。且先去好生歇息,待我破黄祖,再为你论功!”
张纮起身,深深一揖:“纮,预祝主公,旗开得胜!”
整个议事厅瞬间化为一个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刘表的拒绝,如同最后一道檄文,彻底点燃了江东的战火。陈珩麾下立刻准备军械,思索进军之法。
刘先和沮授等文士立刻准备大军的粮草辎重,按照陈珩所说的,要是刘表不赔偿,那就一直打下去。
要么彻底拿下荆州,要么刘表服软,这是一场持久战,粮草物资一定要充足,好在现在的江东确实不缺粮草。
……
初平三年五月底,春耕已毕,陈珩将他麾下的文臣武将全都给叫了过来,是时候让刘表和黄祖付出代价了。
江淮梅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肃杀。陈珩端坐主位,身后悬挂着巨大的荆州与扬州舆图。
麾下文武分列两侧,济济一堂,甲胄与文士袍交织,气氛凝重而热烈。
陈珩环视众人,声音沉稳:“诸君,春耕已毕!荆州刘表,纵容部将黄祖劫我军械,辱我太甚!此战,非仅取荆南四郡,更要兵临江夏,踏破黄祖水寨,要他连本带利,把吃下去的都给我吐出来!今日,便定下这最后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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